“什么人啊！”秋葵说了一句。我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好。”秋葵扶着我往车上走。

    “等等！”哦，对，还有她。

    “你又想干什么？王妃已经帮了你了，你还纠缠什么啊？”秋葵向来不喜欢她，根本不想让我再搭理她。

    我也没打算继续跟她纠缠下去，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啊。”

    “别。”我看着她。“我可担待不起。”

    秋葵小声嘀咕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被俏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你说谁没安好心啊？”

    “当然是你了。”秋葵不甘示弱。“你都沦落成这样了还得意什么啊？”

    “你！”俏枝气的不轻，我看了秋葵一眼：“我们回去吧。”

    “反正我已经跟你道谢了，我不欠你什么，你要走赶紧走。”

    “你什么态度啊？！”秋葵又折回去：“王妃真是疯了才会帮你这个记仇不记恩的白眼狼。”

    “你……”俏枝说不出话。

    “王妃我们回去吧，还是不要跟这种人白费口舌了，你看你这么帮她，她还这个态度，跟谁欠她的一样，活该。”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也没打算多说话，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等等。”她又叫我。

    “干什么？”秋葵颇不耐烦。

    “对不起。”她蚂蚁一样的声音冒出来。

    “什么？”

    她又大声说了一遍：“对不起！”

    秋葵的面色有一点缓和：“你也知道你对不起王妃啊，再说了，你什么态度啊，一点也不诚恳。”

    “秋葵！”

    秋葵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我看着她：“我帮你又不是听你说对不起和谢谢的。”

    她垂下头，只说：“我错了，我不该撺掇宋姨娘，更不该跟王妃过不去。”

    我缓了缓神，方道：“都过去了。”

    她说：“我知道，我是诚心对您道歉的。”

    我看着她惭愧的神情，问她：“宋意也跟你在一起吗？”

    她木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事发之前我一直在仙灵馆，她一直没回来我就知道她没成功，后来小郡王就过来了，他说宋意把我供了出来，说我挑拨离间，把我赶出来了。”

    “咎由自取！”秋葵小声说了一句。

    俏枝也没有反驳。

    “那你要去哪里？郡王府是绝对容不下你的。”

    她说：“我当然知道，就是能回去，我自己也没脸回去。”

    “所以你要……？”

    她说：“我想回老家。”

    “远吗？”

    “不远。”

    “秋葵，给她点盘缠。”

    “王妃！”秋葵不愿意，“不用了，我不需要。”俏枝道。我瞪了秋葵一眼，她才不情愿地把荷包拿出来，极为吝啬地拿出几两银子。

    “都给她！”

    “不行！”两个人同时拒绝，我轻笑：“怎么这么有默契了。秋葵，给她。”

    秋葵撇撇嘴，把荷包递给了俏枝，俏枝不敢收，我道：“怎么？嫌少吗？”

    “没有，没有！”她赶紧接过去。

    我轻笑：“秋葵，我们回去吧。”

    “好。”她白了俏枝一眼，我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头来看路。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看着车上秋葵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回去我还给你，再多给你一些利息，这总行了吧。”

    秋葵哭笑不得：“我哪是因为这些钱啊，您就算让我给路人，我一句话也不可能说，可是您偏偏要帮她，我就是气不过，她那么对您，这钱给的一点都不值。”

    我笑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只要是能帮到人，花多少钱都值。”

    “王妃……”

    “秋葵！”我打断她：“其实不光在帮她，我也在帮我自己。”

    “帮您自己？”秋葵不解。

    “是啊，帮我自己。”

    我原谅别人，是不是也能原谅我自己，我救赎别人，也许就能救赎我自己。

    回去后的这几天，齐夫人一直念叨想去听戏，我当然不敢让她去，齐昱要我照顾他母亲，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不能让她有什么意外。

    我便让小房子请了一班戏子到家里来唱，哄地齐夫人一直欢声笑语，我跟齐小年在一旁嗑瓜子，她翘着二郎腿说：“你说这戏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摇摇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林致。”

    “嗯？”

    “我们去骑马吧？”

    “不行！”我拒绝。

    “为什么啊？”

    “现在上京城乱得很，外面又在打仗，不安全。”

    齐小年不乐意：“你怎么现在跟我哥一样啊，我找李子骐去。”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只是说：“早点回来啊。”

    她听见了，却不吭声，我低低地说了她一句：“没规矩。”

    没过一会，小房子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了，临上台阶的时候还跌了一跤，我忍住笑，对他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他跑到我面前，我才看到他一脸泪水，我一下慌了，心脏直跳。他张了张嘴，聒噪的戏曲声正好掩盖，我一句也没有听清。

    我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房子颤抖着声音，用尽全力说：“王爷没了，小郡王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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