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愣地看着齐昱,耳边传来宗哲细小而笃定的声音,他说:“你的确比他们都重要。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不可能!不可能!
“齐昱,攻城啊!他不会伤害我的!”
齐昱抬起眼睛来看我,黑暗中他的脸庞有种异样的坚毅,我极害怕他这个样子。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他的眼中全是红血丝,他的身上也沾满了血,可是他的眼神依旧坚毅。
他举起刀,又看着宗哲:“你说话算话?”
“当然。”宗哲邪魅地笑了。
我哭喊出声:“齐昱,不要!”
齐昱却像压根儿没听到一样,手一挥,我就看到那把刀准确无误地插到他的心胸,齐昱嘴里流出血,李择言上前扶他,齐昱推开他,摇摇晃晃对宗哲说:“先把她放下来。”
宗哲似乎冷笑了一声:“还有一刀呢!”
不要!不要!
“不要啊!”齐夫人冲过来,哭泣着说:“儿子,儿子。”
齐昱又推开她,我就笑了。我看着齐昱,站都站不稳,还想再举起刀,他这是图什么呢?他不是最恨我了吗?我也最恨他了,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又心疼,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又看了看李择言,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尽管他的眼睛里现在满是担忧。不知道寒疾有没有好,我当时听李夫人说他活不过三十,我就想哭,现在好了,我要死到他前面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惋惜。我又想到昔日的种种,他一直都在赎罪,可是他喜欢林娆,又有什么罪呢。
我把他们都看了一眼,天边出现曙光,天就要亮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回头对宗哲笑:“想不到我会死到你的手上。”
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摇摇头,一阵风吹过来,让人睁不开眼,我突然挣脱他的手,整个人往前倾,他大惊,来不及收刀,锋利地刀刃划破我的脖颈,鲜血淌了出来,我整个身子往下掉,身后的人只抓住我的衣角,我一用力,就摆脱他。
“林致!”身后人大叫出声,我却想笑。
“林致!”我还听见齐昱叫了我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我看到他的脸,也看到了他眼睛中的凄惨神色。
耳边的风猎猎,我极速地坠落,刚才的哭泣声和叫喊声,我统统听不见。我突然就想到了林娆,不知道她从摘星楼跌下来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她会不会也想到我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再想,我闭上眼,仿佛看到了母亲,看到了阿圃,她们还是老样子,在挥手对我笑。
下落的力道一顿,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我身上流出,我疼痛难忍,却看到了满天的星子,一个身影踉跄地跑过来,他抱我揽在怀里,大声地喊:“军医!军医!”
无数脚步声向我走来,一个叫我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林致!林致!”
我竭尽全力睁开眼,齐昱眼底的悲伤再无法掩饰,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潮湿,有污血涌上喉间,被我强行咽下。
我曾见过齐昱柔情似水的模样,也见过他冷漠无情的模样,但我却从未见过他此时手足无措的模样。我看着他身上的伤,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他的眼神仿佛熄灭的光:“林致,你坚持住。”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想笑出来,却吐出好大一摊血来,我欲抬手抚去他眉眼间的恐惧与担忧,手却似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我看着他,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齐昱,我终于不再欠你了。”
黑暗重新笼罩着我,我似乎看到了林娆,她对我伸出手,我含笑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是被吓醒的。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
我梦到自己从高楼上跌下来,很多人都在哭我,我疼地撕心累肺,那种感觉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坐定,摸摸头,摸摸腿,一点也不疼,我觉得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做这么稀奇古怪的梦。我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疼痛的梦,薛宛给我端来洗脸水,伺候我漱洗。哦,薛宛是我的贴身丫鬟。
她扶我起来,看着憔悴的我,说道:“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她给我梳发,又说:“我就觉得他家的安神香不好。”
我吃瘪,薛宛一直觉得我乱花钱,城西霍老三家的东西一点都不好,还价格昂贵。只有我一个人傻的一直去买。
其实谁真的要去买他家的东西啊,我,我是因为霍青才去买的,你不知道,霍青长的特别好看,就像,就像说书先生嘴里说的潘安一样。清秀俊逸,容貌非凡,丰神玉朗,玉树临风,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打我见他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长地像神仙一样,可偏偏有一个霍老三这样的爹。
这霍老三新娶了一个妾,那妾给他生了一对双生子,从此更加宝贝那个妾了,霍青就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对他非打即骂,还命令他干活,一双白净的手,弄的都是老茧,每次看到我都心疼不已。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他。
我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襦,上面绣有小朵的嫣红的雏菊。头发让薛宛随意地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簪花,显得随意又精致,脸颊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即红。
薛宛听说我还要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揽过她的肩忽悠她:“你不是说他家的安神香不好吗?我这不是去找他算账嘛,你去不去?”
她小小的脸写满了怀疑,唉,现在薛宛跟我走得太近了,都不好骗了。但她还是点点头,我拍手笑。
还没走出岑府,我就看到母亲迎面走来,我赶紧折回去,可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清河!”
完了完了。
我回头赔笑,迎上去:“母亲。”
“又要去哪里疯啊?”母亲点着我的鼻子问我。
“没有啊,我就在家里随便逛逛。”我信口胡诌。
母亲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给你请了一个教书先生,你就在家里好好跟着他念书吧。”
“啊,母亲,您还不如把我送到私塾呢。”我埋怨起来。
母亲说:“你还不嫌丢人啊,上个月你把护军的儿子打得流鼻血,你父亲请护军喝了一个月的酒。”
我撇撇嘴:“谁让他说女子没用的。”
“那你又打中侍大夫的小儿子做什么?”
“他说我打起架来不像个女的。”
母亲身边的小丫鬟掩着嘴笑,母亲咬着牙对我说:“你呀你,要气死我啊。”
我耸耸肩。
母亲叹口气:“你要是有你哥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我不乐意了:“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能不能别老拿我跟他比。再说了,他那么聪明,我要是跟他一样,别人家的子女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