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原本还聚集在医院的众人纷纷离开。

    秦淮茹也回了四合院。

    不是她想留在医院陪棒梗。

    不过明天不是周末，还是要正常去上班的。

    秦淮茹只是一个学徒工，是整个车间里最菜的菜鸟。

    就是那几个拿14块钱工资的临时工，也比她资格老。

    虽然在车间里也有易中海这个8级工帮衬着。

    不过易中海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总在照顾她。

    车间里大部分人都还不错。

    可也总有那种喜欢损人不利己的家伙。

    秦淮茹不想被人嚼舌根子，更不想无缘无故的被欺负。

    当然，秦淮茹会回来，也是因为她知道棒梗其实没什么事。

    肚子上肿了一块，不过内脏和骨头都没有事。

    而且现在的棒梗也算是个小英雄。

    医药费什么的完全不用秦淮茹操心，还有人会负责照顾。

    秦淮茹这才放心的回了四合院。

    “棒梗怎么样？”

    才一进屋，贾张氏便开口问道。

    屋里没有开灯。

    贾张氏躺在床上，却理所当然的没有睡着。

    贾张氏当然也想去医院，只是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家里不能没有大人。

    其实，贾张氏也听说了，棒梗只是被打了一拳，还是打在肚子上，应该不会有事。

    而且她也知道，秦淮茹这个点能回来，也说明棒梗不会有事。

    只是如果不问这么一句，不听秦淮茹亲口告诉她，她的大孙子没事。

    贾张氏心里总是不踏实。

    “妈，棒梗没事，您就放心吧！”

    秦淮茹的言语间透着疲惫。

    “妈，早点儿睡吧，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嗯，睡。”

    ……

    躺在床上，秦淮茹一动不动，眼睛却是睁着的。

    秦淮茹睡不着。

    贾家一共两张存折。

    一张秦淮茹收着，放在屋子最南头从东往西数第四块砖下面。

    一共是52块4毛6，那是贾东旭活着的时候的积蓄。

    贾张氏知道秦淮茹把存折藏在哪儿，秦淮茹也知道贾张氏知道。

    另一张存折是贾张氏收着，放在屋子最北头从西往东数第5块砖下面。

    一共是00块，那是贾东旭的抚恤金。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把存折藏在哪儿，贾张氏也知道秦淮茹知道。

    秦淮茹也好，贾张氏也好，都很有默契的从来不会去动存折上的钱。

    棒梗太小了，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贾东旭之前还能依靠易中海的关系进轧钢厂。

    甚至请客送礼的钱还都是易中海出的。

    等棒梗长大了，易中海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而且，到时候棒梗找工作，总不能再让易中海出钱出力。

    虽然，秦淮茹也不知道易中海为什么会那样尽力帮贾东旭。

    如果只是邻居关系，易中海似乎做得有些太超过了。

    秦淮茹是极聪明的。

    易中海会帮人，在饮马胡同这一带绝对算是热心人。

    不过易中海帮人，往往也都是有目的的。

    去年的时候，后罩房老丁家的丁大贵找工作。

    听说花了00块，在木器厂当临时工。

    现在还在等着转正。

    等棒梗大了，存折里的800多，也不知能不能给棒梗找个工作。

    相比而言，现在苦点儿累点儿，反倒不算什么。

    秦淮茹会厚着脸皮去找何雨柱借钱。

    也会利用自己的姿色偶尔占一点儿便宜。

    只不过，她秦淮茹占便宜，无外乎让人帮忙买个馒头什么的。

    她被人占便宜，就只有她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秦淮茹也不想活得这么没脸没皮。

    只是，每月16块5的工资，再怎么精打细算，也不够花。

    贾东旭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甚至这才个多月。

    生活的艰辛与疲惫，已经让秦淮茹几乎完全忘却了往日的恩爱。

    有时候，秦淮茹甚至在想。

    自己也才26岁，别说是在饮马胡同，就是整个轧钢厂也再找不出比她秦淮茹更漂亮的了。

    如果能有个男人帮帮她，那该多好。

    ……

    贾张氏的眼睛也是睁着的。

    她也睡不着。

    就在秦淮茹回来前，贾张氏想到了一件事。

    只是刚冒了一个念头，贾张氏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几乎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秦淮茹经历的种种，贾张氏也是经历过的。

    更确切的说，贾东旭他爹死的时候，贾张氏和贾东旭的日子，过得远比现在要苦得多。

    最难的时候，贾张氏甚至想过干脆做个半掩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