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崖愣愣地点头，脚却还是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他皱起眉，气散出来，把绝崖刺得原地跳起来，连声应答，“是！是！我这就去！浴桶！海水！”

    绝崖出去后，他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把她放在上面，用被子仔细盖住，看着她绿宝石一样的大眼睛说：“先忍忍，我让人给你准备水去了，先在这里待着。”

    他想到她满身的鱼鳞，只有后背一小片是人的皮肤，怕一会儿来送水的人看到后会大惊小怪，还是先隐瞒吧，等到了合适的地方，他再悄悄把她放进海里，神不知鬼不觉，她一不见，等会儿那群海贼就会发现，就散了，他就能顺利去找矿石了，一切还算顺利！

    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抬头看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双纤细的小手固执地抓住他干瘦的手臂，他想了想，又问：“你饿了？”

    她摇头，眼里带着笑意。

    “你困了？”

    她还是摇头，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摇头，看着手臂上的手，他试探着问：“你难道……想跟着我？”

    她立刻大力点头，展开笑容，露出编贝牙齿。

    他没有说话，思考了可能性，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鱼人姑娘收住笑容，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双手不断摇晃他的手臂，大眼睛里满是乞求。

    “你听我说。”他用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双手，鱼人听话听话，不动了，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手指几乎是扣着他的皮肤。

    他皱了下眉，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要生活在海

    里，如果你长时间在岸上，你会有生命危险，你懂吗？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你能听明白吗？”

    她缓缓摇头，眼泪积蓄在泛红的眼眶边，还是落了下来，晶莹的泪水划过白皙的脸颊，转到尖细的下巴，滴在他手上。

    他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会带着你走一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你进海，我不能一直照顾你，因为你没有双腿，根本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抬眼看她，看她明白了没有。

    她懵懵地看他拍自己，眼睛里是纯洁的不明白。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边比划边说：“你看，咱们是不同的，我的是这样的！”他分别拍了自己双腿几下，继续说，“而你的，是那样的。”他指着她被子下的鱼尾，再去看她。

    她随着他的动作，先看他的腿，又去看被子，然后抬头望着他，摇头。

    林岁功第一次有崩溃的感觉，遇上了另一种人，不会说话就算了，脑子还不行，他真是没办法了！

    “算了，你先留在这儿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累了……”他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垂着头平复心情。

    而他背后的鱼人姑娘却抬起手捂着嘴偷笑，眼睛里早就没了泪水，只剩下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