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街道，透过各种颜色的灯笼透出来的璀璨光芒照亮两边的店铺和前面的摊位，行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穿得都很臃肿，也有精心打扮的，欢歌笑语，吵吵闹闹，路人的哈气和旁边小吃摊锅里冒出来的蒸气热气融在一起。

    地上的石板路撒了砂石，被雪粘在石板上，到了夜间已经冻得坚硬，疙疙瘩瘩的，不会打滑。

    经过方才的小尴尬，沙渊连忙带着林岁功“落荒而逃”，走了几十米才慢下来，林岁功憋笑，揣着袖子踢着脚走路。

    沙渊也笑了，觉得自己心散了，竟然跟个比自己小的少年置气，心里都觉得自己荒谬，不禁又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突然鼻子闻到一股浓香卤味，循着味道四下找，旁边的林岁功看他半天不说话，扭头看到他在找什么东西，他也跟着看，鼻子也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他灵敏得多，踮起脚，立刻锁定了斜对面的一家小铺子。

    立刻指着那边：“那儿！那家门前排队的！”

    沙渊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就走了过去。

    两个人绕过中间拥挤的人群，躲躲闪闪着才跑到了这个暖融融的小铺子门口，门前正排着十几个人，他们俩排在队尾，耐心等待。

    “嘶～这口儿一天不吃就想，光站在这儿闻闻味儿就直流口水～”

    他们前面的一个穿了一身皮毛戴着毛帽子的人揣着手正吸溜口水，跟他前面的人聊天儿，林岁功他们俩就随便站着听着。

    “也不知道这家的秘方怎么来的？你说咱们要是搞到手，岂不是发财了？”另一个人向后仰，侧着头跟刚才那个人小声说。

    不过他们俩耳朵都好，全都听见了，对视一眼，然后转回去继续听。

    那个人连忙嘘他，一根手指比在自己嘴边儿，小声急躁地吼他：“嘘——这话咱们回去说说就行了，你怎么能在这儿说呢？这要是让人听了去，去五公子那告咱们一状，你不想在这儿住，我还想呢！你想去，别连累我！”

    那人讪笑，摆摆手，立刻站好，转过身对那人作揖：“好哥哥，小弟错了，再也不敢了，那是酒话，酒话，我喝醉了，你别生气！”他正笑着赔不是，可是一抬眼就看到后面两个招子雪亮的人正看着他，他登时吓得全身汗毛直立，连忙又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今天突然没胃口了，我走了，改天见！”说完就全身颤抖着跑了。

    “哎！你怎么回……”

    他们前面站着的这个人摸不着头脑，也没当回事儿，喜滋滋地上前一步，“走了好，正好能快点儿买到！”

    林岁功和沙渊冷哼一声，前面那人全身一抖，立刻安静了下来，可以说是全程安静，要不是走不动，他其实也想像他那兄弟一样赶快回家，而不是顶着背后的两座大山继续排队买这劳什子的卤味。

    “您的酱鱼尾和酱骨拿好！”

    卤味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双手把绑好的沁出油的油纸包递给前面这人，这人一手抓过油纸包，磕下银子就跑，要不是案板上确实有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霸王餐的，后面排队的人纷纷伸着脖子看那个人，然后嗡嗡嗡地窃窃私语。

    林岁功低头偷笑，沙渊笑着帮忙把银子递给老板：“老板，您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