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捡起药膏，顺手撩了撩耳边垂落下来的碎发，笑着说道：“姐看上你了，做个流氓又怎么样？”

    林芝芝提着三杯奶茶笑盈盈地走过来，“今天第一天认识，我请你们喝奶茶。”

    虽然两人看起来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样子，但总觉得这样的人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直爽，还隐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义。

    “谢了！”王逸毫不客气地接过奶茶，“啪”地一声戳了吸管就喝起来。

    “谢谢。”陆西雨始终垂落着眼眸，道了谢，却并不伸手去接奶茶。

    冷冷淡淡，看着人畜无害，好像很容易亲近人，但其实她才是那个最难接近，对谁都疏离的人。

    林芝芝把奶茶放在陆西雨的书桌上，眼睛不经意瞟过她放在床上的那个黑色塑料袋。

    “需要我帮你擦药吗？”看着王逸笨手笨脚地在往脸上涂着药膏，林芝芝思索一瞬，鼓起勇气问了一声。

    “好。”王逸一口答应。

    “我会小心点的。”

    “没事，随便擦，我不怕痛。”王逸闭着眼睛，为方便林芝芝擦嘴角，便将下巴也抬了起来。

    青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触碰到皮肤有一种轻微的灼肤感。

    “这药一天擦几次？”王逸问。

    “没研究过，你要是想好的快，就多擦几次。”陆西雨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这学期的新书。

    “明天上课前，能褪伤痕吗？”

    “能。”陆西雨很笃定地答到。

    “这么神奇？”

    “是，你不防多挨几次揍，验证验证。”陆西雨不耐烦地从书里抬起头来睇她一眼。

    “哼，你挨的揍不见得比我少。”王逸不服气地怼到。

    似乎被戳中了某个弱

    点，陆西雨不再说话。

    一到晚上王逸人就不见了，林芝芝攥着手机在宿舍门口接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一家人轮着问她第一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宿舍条件怎么样，舍友怎么样……

    陆西雨昨天晚上打电话回去，舅妈接的电话，一听是她马上挂了。她又打给陆风伯伯，原来外婆一直等在陆风家。

    听到外婆哽咽的声音那一刻，陆西雨才意识到，原来这五年间，以前那个穿黑色袄子，给她递饼子的老人，已经在她生命里充当了很重要的角色。

    翻身坐到宿舍的窗台上，原来在天与地之间的感觉这么缥缈。

    月亮离得如此遥远，地上的路灯也孤零零地站成一支孤舞，陆西雨抿着奶茶看这一中的夜。

    河水在月亮底下泛着冷冽的光，映着旁边的大山格外漆黑。

    她喜欢看那条河，就好像爸爸在身边。

    奶茶很甜，带着咖啡的馨香。

    五年，她已经有很多东西没吃过了。城南的牛排，城北的火锅，还有小时光咖啡厅的卡布奇诺……

    五年，能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事，物，还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