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惊鸿。”她声音软糯地喊他,“你好坏啊,故意给我发那种语音,弄得我好难受。”
周惊鸿忍着笑,仍旧压低嗓音:“宝贝哪里难受。”
奚沅娇哼了声:“就,就那里难受。”
周惊鸿笑了声:“让我看看,看了我能让宝贝不难受。”
奚沅在他的诱哄下,鬼使神差地与他开了视频。
周惊鸿看着视频里动人的女孩,喉结急促地滚了滚,眸色深如幽海。
他本来是想撩拨奚沅,结果受罪的反倒是他自己。
他沉着眼,声音低哑地问道:“宝贝今天用的什么沐浴露?”
奚沅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了他:“樱花香味的。”
周惊鸿声音低哑,循循善诱道:“让花香扩散一下。”
奚沅没明白:“我这沐浴露不太好,是舔了香精的,不是……”
她话没说完,周惊鸿勾着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了句话。
奚沅羞得红了脸,垂着眼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小声说道:“不要。”
周惊鸿声音哑得发颤:“乖,听话。”
奚沅最终在他的哄骗下,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周惊鸿说什么,她都照做。
然而周惊鸿却不好受了,他在浴室冲了二十分钟冷水澡才压了下去。
冲完冷水澡,他不敢再逗奚沅,怕自己会疯。
第二天早上,奚沅睡到很晚才起。
奚槐看了她眼,说道:“晚上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奚沅眼神不自在地闪了闪,小声应道:“嗯,知道了。”
吃完饭,她给周惊鸿发消息。
【以后晚上再也不和你开视频了。】
消息发出去后,周惊鸿一天都没回她,晚上也没回。
奚沅感觉有点不对劲,周惊鸿不可能无缘无故不理她,更何况昨天晚上两个人才进行了一场热烈的phone sex。
第二天一大早,她主动给周惊鸿打语音,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她正准备给周惊鸿打电话,切换到通讯录才想起来,她把周惊鸿的手机号删了,五个号码全部都删了。
心里一慌,她赶紧查通话记录。
结果通话记录也没有,因为她之前为了杜绝自己忍不住联系周惊鸿,把通话记录也删了。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突然想起来,回来那天,周惊鸿用过一个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那个电话的记录还在。
她找出那个号,拨了过去,结果提示关机。
怎么会这样呢?
今天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正月初一了,周惊鸿为什么会突然联系不上?
年三十这天,本该是一年里最热闹,也最开心的一天。
这天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然而今年的三十,奚沅却有些心不在焉。
周惊鸿两天都没跟她联系,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不回,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如果回家之前,她已经明确的和他分了,那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他们并没分,周惊鸿甚至调用公职人员把她拦下,又亲自把她护送到机场,还跟她解释了,他跟他弟弟的事。
这段时间,他们也一直都在联系,还约好了初一在贡嘎见面。
结果他现在却突然玩消失,所以她没法不乱想。
她不知道,这是他准备的“惊喜”,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心里存着事,但是过年了,她还是很开心地和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
晚上开席之前,她和奚山拿着冥币和火纸蹲在院里烧。
他们这里的习俗,年夜饭之前,要给家里故去的长辈烧纸敬香。
“妈妈,新年快乐。”奚沅一边往火堆里扔冥币,一边哽咽着说,“妈妈不用担心我跟小山,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奚山没说话,撕着黄纸往火里丢。
奚沅继续说:“哥哥,您也不用担心小山,他很优秀,跟哥哥您一样优秀。”
婶婶巴娅路过,讥讽地说了句:“人家京北大教授的孙子,当然优秀。”
奚沅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听到巴娅的话,顿时怒从心底起,抓起燃了一半的火纸,怒气冲冲地丢到了巴娅身上。
巴娅急忙往后退,尽管她退得很快,还是有一点火落在了身上,倒是没烧起来,但却把羽绒服烧出两个洞。
她气得大叫着怒骂:“你这个贱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全部跑了出来。
奚槐第一个冲出来,一瘸一拐地挡在奚沅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奚沅的小姑奚兰也跑了出来,急忙把奚沅和奚山拉到身后,并指责巴娅。
“二嫂你别太过分,大过年的,你闹什么闹?”
巴娅正想开口骂,其他人也都出声指责。
奚兰拉着奚沅和奚山,转身回了屋。
大门一关,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饭。
吃完饭,一家人到楼上客厅看春晚。
奚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唱歌的艺人,撇了撇嘴,发出灵魂拷问。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连沅沅一半都赶不上。长这么普通,唱得也不好听,是怎么被选去上春晚的?”
奚沅没说话,这种事,她不好解释。
金达却笑着戳穿:“妈,你不懂。娱乐圈想要大火,就得有金主捧。沅沅又不走那条路,没人捧肯定没法火。”
奚兰哼了声:“那我倒宁愿沅沅一直不火,也不要去伺候那些糟老头子。”
金达没忍住笑出声:“有钱的金主,不一定都是糟老头子,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也就四五十岁。”
奚兰呸了下:“呸,什么叫也就四五十岁,沅沅才多大,才二十出头。”她拉住奚沅的手,“沅沅你要不还是别演戏了,回来到蓉城当个护士,到时候再找个医生男朋友,不喜欢医生的话,找个律师,或老师也行……”
奚沅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姑姑,你说那些干什么,我又没多大,不着急找男朋友。”
奚兰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翻过年你就二十三,不小了。”
奚沅回道:“早着呢,这才阳历二月,我九月才过生日,还有七个多月才满二十三。”她看了眼笑嘻嘻的金达,急忙转移火线,“哥三十了都还没找女朋友,姑姑您还是先管一管哥。”
金达急忙往后缩:“哎哎,怎么又扯上我了?别扯我。”
奚兰哼了声:“他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他。而且他是男孩子,先搞事业才是正事,晚个两年结婚也没事。”她拉住奚沅的手,继续说,“你不一样,你是女孩,女孩青春有限,二十二不小了,你可以先找一个谈着,不合适再换。”
奚沅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很想反驳,但是想到大过年的,最终还是忍了。
奚槐咳了声,端起瓜子递给奚兰:“小妹你吃点瓜子吧。”
一直没说话的姑父,也开口说道:“你嘴要是闲不住,就吃东西。”
奚兰瞪了眼自己老公,又看向奚槐。
“大哥你不能这样,沅沅迟早是要结婚的,你总不能留她在家一辈子。我知道您疼她,您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直放在心尖上疼,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以前她在外地读书时,你天天念,天天想。但你却从没说过让她回来这种话,因为你知道,咱们这里穷,回来会耽误她。”
“后来她只身一人去京北做演员,你天天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她演过的戏,哪怕就一个镜头,你也总是反反复复地看。”
“你知道她在京北不容易,哪怕很想去看她,也都没去。”
“你担心她被人欺负,天天看娱乐新闻,看有没有人骂她。”
奚沅心里一酸,挽住奚槐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爸爸,对不起,让您为我担心了。”
奚槐没什么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奚兰收住了话,转口笑道:“哎呀,不说了,大过年的,咱们都要开心,来发红包了。”
“谢谢姑姑、姑父,新年快乐。”奚沅笑嘻嘻地接过姑姑和姑父给的红包,转身看向奚槐,“爸爸,新年快乐。”
奚槐拿出三个红包,给了和奚山一人一个,又给了金达一个。
金达嘿嘿笑道:“我马上三十了,都有点不好意思收红包。”
奚沅手往他跟前一伸:“哥不好意思,就给我吧,我很好意思。”
金达从裤兜里抽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拍在她手上:“给,祝沅沅大红大紫,明年上春晚。”又给了一个给奚山,“祝小山学业有成,越长越高。”
奚沅笑着接过红包:“谢谢哥。”
奚山说了句:“谢谢舅舅。”
为了显得亲近,他们自动把“表”字去了。
表哥,表舅,显得就没那么亲近了。
领完红包,奚沅拿着快炸了的手机回房间发消息。
家乡的同学朋友,江城的同学和朋友,京北演艺圈的朋友,她挨个回。
回完所有消息,她点开和周惊鸿的对话框,给他拨打语音电话,没人接,打视频,还是没人接。
她给他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正月初一了。
为什么周惊鸿突然不再联系她,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在戏弄自己。
奚沅心里很难受,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想祝他新年快乐,问他过年是怎么过的,想和他说她今天受的委屈。
她给他发消息。
【周惊鸿,新年快乐。】
【周惊鸿,万事如意。】
【周惊鸿,恭喜发财。】
没回,周惊鸿始终没回她消息。
奚沅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加上她有心事,睡得很浅,一会儿便惊醒。
早上六点多她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她赶紧看手机,周惊鸿还是没回她消息。
她打开窗,看到外面没下雪,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莫大的委屈。
吃完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