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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 大殿下今天掉马了吗 > 012 肚兜

012 肚兜(第1页)

    太后抛来橄榄枝第二天,沈乔笙拎着自己做的茶点菓子,准时出现在寿康宫。

    因为她毫发无伤从疯马之乱中脱身,早晨还顺理成章地用上了侯府锦印宝车,沈华彤在房里跟关氏哭叫大闹,满院砸烂好些东西,沈乔笙想不听到风声都难。

    沈华彤这种级别的货色不必理会,你只管过得舒服,她自然就会不舒服。

    一早太后就不在宫中,听说其每月十五都要去宫城最僻静的小南山佛堂斋戒一日,此时只带走几位随侍,是预备在小南山过夜的,剩下的留待寿康宫打理。

    恰有位朱嬷嬷迎接沈乔笙来,这是位跟了太后几十年颇有地位的老宫女,也是她今后的教习嬷嬷。

    太后不在,长公主殿下自然不必出现。

    不过听说谢袭容今儿是病了,在行宫里休养。

    沈乔笙暂且按下忧思,跟着朱嬷嬷学习,暗中留意寿康宫人际,着手经营关系。

    前世为做谢冠的太子妃,她在德训规矩这方面不可谓不用心,那时的教习老师出自跟皇后一条心的司礼监,连那得了令要为难她的老妇都赞叹过:“好个刻苦较真的姑娘。”

    现在重新学过,得心应手自不必提,

    虽是拿手,她也不敢冒尖,刻意挑出几个疑难点请教,待嬷嬷指导,才做出恍悟之态。

    一整日用心应对,午后未时三刻,且来到放课时间。

    沈乔笙提着食盒步履缓慢,踌躇要不要去拜访长公主殿下。

    不去吧,心里有些担忧。

    去吧又怕谢袭容不见她。

    ……

    “唉,又白跑一趟……我们做下人无非是看主子脸色,可扶危殿的这位,脸色也太吓人了。”

    “莫说,我们连人家的脸都没看到,就被轰出来了。”

    路尽头的交叉处,有宫女压低嗓音的交谈抱怨声隐约传来,沈乔笙听到关键词收步,小心隐着自己,等她们先通过去。

    “我们是御膳房送饭的,反而到她那吃了碗闭门羹。”

    “快别打趣,小心隔墙有耳。只听说长公主殿下突然病倒,昨夜到今日每餐都被打回来,一口都不吃,恐怕病得厉害。”

    ……

    什么?殿下病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沈乔笙开始后悔,自责应该午间就去探病的。

    她再犹豫不了,握紧食盒的拎手,悄声碎步往谢袭容宫中赶。

    谢袭容惯常拒人千里,沈乔笙却能隐约体会到,殿下并不是讨厌自己,加之昨日帮她从太子手里脱身,沈乔笙是打心眼里敬崇谢袭容。

    再不济,就算殿下真不愿见她,好赖也和小宫女儿一样被赶走就是。

    积雪消融下去一些,万物仍披盖薄衾,返璞归真于太初的渺白。

    快步走到一处行宫外,沈乔笙抬眸望拱顶牌匾。

    洒金字迹挥斥写道【辟尘扶危】,便是谢袭容所居的扶危殿。

    没有预料中的,被宫人严厉阻拦的情景发生。

    她抬手轻扣两下,红门竟被轻易掇开,园林在眼前如山水画卷展开。

    扶危殿单说位置僻静、进间开阔这层优点,就已超过许多公主宠妃的行宫。

    亭园珠帘绣额,广阔无人烟。台阁飞桥栏槛,廊庑迂回掩映。

    “长公主殿下?”沈乔笙试探往里走去,穿过层叠的抄手游廊,冰蓝溪流夹中倒影绰约,仿若迷途惊梦。

    她行至地势较高的兰亭,亭内四方通透,青鸟衔石雕梁上扑扇过迷蒙的一道暗影。

    快到她看不清是鸟,还是透过枝叶闪烁的光影。

    阖宫无人,她选择走下亭子继续向前。

    曲径延伸通幽,步入浩荡的竹林,绿涛一浪高过一浪,恍若淹没于翡翠海,置身其中几欲迷失方向。

    深入竹海腹地,她眼见远前方碧色遮盖,隐约透出一抹凌人的紫气,细看是条孤高的背影。

    殿下。

    她脑中立刻猜到。

    不由地放轻步履,生怕惊动谪仙人,只待蹑手蹑脚再走近几步确认对方身份。

    未竟那人骤然回头,亮出手中锃光的青釭宝剑,翻腕剑锋回转,不由分说对她凌空挥斩,一弧白练石破天惊,奔杀而向。

    “啊!”

    疾劲的罡风扑面砍过来,吓得沈乔笙尖叫一声抱头蹲下,食盒脱手掉在地上。

    那剑气卷携杀意横贯的四方,将方圆十丈的苍竹齐齐削劈断去,竹冠失重七零八落地倒落下来,有飞降的碎雪掉在她头上身上。

    她动魄地大睁双眼,望向神色暴戾的谢袭容,嘴巴微张,顾不上狼狈。

    什么谪仙人?这绝对是十殿阎罗王!

    “是你?”谢袭容看清她的面容,微顿一瞬,凝眉不耐地道,“谁让你来的,出去。”

    和沈乔笙想的一样,殿下开口必是严词拒绝。

    但没想到会是差点被削掉天灵盖,这种严词拒绝。

    她蹲在地上缓神,把歪躺在地上的食盒捡回才起身,

    “听闻殿下病了,乔笙是特意来探访问安的。”

    她回答了谢袭容的问题,却不肯走。

    怯怯地看过去,天寒地冻的,谢袭容只着了件宽松的萸紫色湖绸锦袍,斜身靠在林中石桌边沿,领口微敞,丝毫不畏惧寒冷。

    原本丰润的唇现在有些苍白,说出的话还是不变的冷情:“走。”

    走?才不呢!她可不是早就试过了吗,赖着不走殿下也不会真动手杀她。

    所以她没听话,反而试探地向谢袭容接近。

    他们的距离一再缩短,沈乔笙看见谢袭容墨发披肩,单衣轻薄,领口随偏头看她的动作松滑开一些。

    是听见沈乔笙靠近的脚步声,他斜眼过去横她。

    沈乔笙假装看不懂眼色,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她觉得周围太安静,笑着开口关心:“殿下是得了什么病症?”

    谢袭容不仅不答,还盯着她一语不发,两人之间唯余静谧,她心里无端起了些紧张,又道:“无论什么病殿下也不能穿得这样单薄,独自站在寒竹中,实在容易伤身。”

    话好多。

    他不住皱眉,握剑柄的手忍耐地攥紧,脉搏鼓噪,又在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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