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声戛然而止的明天见漏了进来。
林如绛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等待着启动时的推背感,却什么都没等到,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薛白聿的指节不自觉地敲着方向盘,一侧的路灯照亮了她的左半张脸,留给林如绛的这一侧全隐没在阴影里,高挺的鼻梁像切分光线的利剑。
她静静地看着,也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你真的不懂吗?”
薛白聿突然开口,把林如绛吓了一跳,“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车外的树掠过风,风掠过影子,路灯的光来不及停留,车内明明暗暗,让薛白聿有种在看老式电影的错觉。
“我们明天可以去猫舍看看,你想挑什么猫都可以。”她说。
“不用了啦,我就是一时兴起。”林如绛连连摆手。
薛白聿继续问:“布偶怎么样?”
“真的不用了。布偶不太适合新手养吧。”林如绛还是推辞。
其实都是托辞,薛白聿已经替她赔付了一只猫的钱,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讨一只?
她给薛白聿转过去的钱,她也没有收。
薛白聿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踩油门擦着倒计时冲过一个绿灯,说:“其实我想养猫很久了,但我姐猫毛过敏,所以我才搬到现在这个房子里来的。前段时间打算去看猫,但因为你的事情耽搁了。如果你不想养的话,稍微纵容一下我,可以吗?”
林如绛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太空了,在你来之前,我原本打算把你的房间改成猫屋的,但你先住进来了。”薛白聿面不改色地扯谎。
“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总要选一只你也喜欢的。”
林如绛这才相信。
薛白聿又问林如绛明天有没有空。林如绛说翻出课表说下午有节双周的课但这周不用上,薛白聿干脆要了份林如绛的课表。
到家之后,林如绛雷打不动地去泡澡了。她似乎格外喜欢泡澡,每每都要在浴室呆上二三十几分钟。
薛白聿担心她泡晕,又不好意思催,只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比较各家猫舍来排遣时间。
听到轮椅的响动,她转头一看,林如绛正慢吞吞地靠近,散开的红发上还带着水汽,嘴唇樱红,好像有话要说。
这提醒了薛白聿一件事:“医生开的药,吃过了吗?”
“啊?”林如绛懵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药的苦味,皱着脸点点头,“吃过了。”
薛白聿拉开茶几的抽屉,取出一个什锦浆果味的糖罐,一本正经道:“以后每次吃药之前,都来我这里领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