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瞧了那照片一会儿?,薛白聿眼尖地注意到,林绛锁骨下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红痕,边缘崎岖,像是用烟头烫出的疤痕,她猛地抬起头盯着路定?安。
路定?安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解释说:“那是胎记。”
“我怎么不知道阿绛身上有胎记?”薛白聿不信。
“她平时?都会用遮瑕遮掉。”路定?安又?从相册里翻出几张照片,穿着碎花裙的林绛、穿着睡衣的林绛,甚至还有三五岁还是个小?糯米团子的林绛,锁骨下都带着那团红痕。
薛白聿只觉得呼吸堵在了喉咙里。
她确信,林如绛身上干干净净,是完全贴合字面?含义?的“肌肤胜雪”,一点疤痕不曾留下,更没?有任何胎记。
身体不完全一样,性格也?不完全一样的两?个人,能算同一个人吗?薛白聿问自己。
她曾经隐晦地问过林如绛这个问题,那时?候林如绛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是她想要的答案,而不是纯粹的正确的答案。
“我想再听听关于她的事。”薛白聿说。
她一连听路定?安讲了几个小?时?的往事,最后离开?的时?候,雨还没?停,路定?安提出送她一程,但她谢绝了好意,淋着雨慢慢走远了。
明明一直低着头,她却看不清脚下的路,踩进水坑里,溅起来的水和身上滚下来的水打在一起。
等她回到书中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家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一面?冷着向内里渗透,一面?又?沉重地拖着她向下拽,薛白聿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很快胃开?始绞痛,她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止不住地干呕,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从这副身体里呕出来。
她不想面?对自己,也?不想面?对林如绛。
路过一楼卧室房门?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如果林如绛意识到自己在门?口,就进去见?见?她。
默数了三十秒,她脚下已经积了一滩滴落的水,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松了一口气,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个热水澡。
却看到床上被子扭得一团糟。
她闻到空气中一点omega的信息素。追着那点气味,她一路走到衣帽间。
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人,只闻到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
薛白聿仔细地分辨着,才在带着玻璃门?的衣柜里找到了人。
林如绛把自己关在了玻璃柜里,衣架上的衣服被她全被她扯了下来,胡乱垒在一起,给自己做了一个小?小?的窝,蜷缩在里面?。
薛白聿伸手把玻璃柜门?打开?。
林如绛抖了抖,抬起头看向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