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言语中似有若无的黯然，泽漆低着头若有所思，“昆吾虽是仙山，弱水之外却是妖族，你往后小心便是。”

    那一刻，青苏有将一切都如实告知的冲动，可是仔细想想，却还是闭口不言，不管云珩引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一条有来无回的路，只要能护师父周全，便别无所求。

    一路走回去，青苏觉得这里越来越诡异，却无从说起。脑中乱成一团乱麻，也不觉得冷了。远远的见到了那间屋子，青苏下意识地仰起头看了一眼师父，却见她的面色苍白，恍然间有一滴血滴在了他的额头，他本能地去触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到了？”

    青苏很快反应过来，“嗯。”

    ＊＊＊

    青苏默默地回了左边的屋子，却是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师父魂飞魄散的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轻手轻脚地推开窗，一眨不眨地看着师父不声不响地坐在窗前，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她从何处拿出了笔墨纸砚。看着她无从下笔，心中愧疚不已。

    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专心致志地磨墨，泽漆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夜，纸上依旧空白，见她依旧没有要睡的打算，便趴在桌上睡去。

    谁知一睡下，便浮浮沉沉的，也不知自己飘到哪儿去了，耳边隐隐有水声，想起今日的前因后果，双手握成拳。可却奇怪得很，眼前的并不是今日遇见的那妖物，眼前的这个一袭紫衣飘飘，无端的生出了一股出尘的意味。

    那紫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时摇着手中的折扇，“多年不见。”

    青苏见他这般，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强行镇定下来，“阁下是谁？”

    “若论辈分，你当唤我一声师伯。”

    青苏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眼中闪过的阴霾，一头雾水，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人无比诡异。“不知阁下为何来此？”

    “这就要问你师父了。”眼眸微微眯起，将折扇收起，“本仙可是亲眼看到你二人一同进了妖族。”

    话音未落，清冷的语调中是不加以掩饰的嘲讽：“我师父明明入了昆吾，你哪知眼睛看到她在妖族？要扮上清宫中人，也得去打听打听。”眸底是无尽的寒意。

    “你师父竟从未对你提及上清宫入梦之法？”他微微蹙眉，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