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云发现今天一整天,仓楠楠都神经兮兮的,一下课就趴在桌上写写画画,一脸苦恼的样子。自己看过去,她又装作不经意地随手把自己写着的东西掩盖起来。
而平日下课就到她面前报道的聂东郡却极少过来,有一次下课买了饮料送过来,被仓楠楠一个眼风剜过去,他马上点头哈腰地闪到外面去自己玩了。
这么多细节配合起来,实在是大写的“有问题”。
忍了一上午的刘晓云终于安耐不住,自信课上小声地问仓楠楠:“楠楠,你今天一整天写的什么呢?”
仓楠楠用上一次任务积累下来的演技,装出一副被人勘破心底秘密的神态,伸手挽了挽并不存在的碎发,声音细若蚊喃地说:“没有啊,没什么事。”
潜台词就是,我有事,还是大大的事,你快来问我啊。
“楠楠,我们还是朋友吗?”刘晓云十分低落的样子。
“是啊,为什么这样说?”
“我只是觉得,最近无论我约你一起去哪里你总是不一起走,就连去做早操,你都和聂东郡一起。”
你以为我想的吗?仓楠楠心中哭诉,但是嘴上却十分羞涩地说:“哪有啊,你讨厌。”
她举着自己的小拳头,学着电视上某个有点重量的那个女喜剧演员的模样,轻轻挥出却重重地锤在刘晓云的肩膀上,只锤得纤细的晓云轻轻后仰,几乎要坐不稳摔到地上。
刘晓云稳住晃动的身体,深吸一口气,把差点被锤散的情绪再次聚集,仍是一脸忧伤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的,你一定要说出来。”
“晓云,你别多想。”
“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总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有什么困难,或许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终于入正题了吗?
仓楠楠一脸为难,最终从抽屉里拿出粉红色的信纸,做贼般对她说:“晓云,既然被你发现了,你帮我看看这封信写得怎么样吧。”说者突然发现江仪的目光轻轻地飘了过来,本来很顺畅的谎言突然被噎在喉咙,仿佛做了亏心事被家长识破一般无所适从。
但是刘晓云并没有发现她说话不畅,就算发现了也只会因为她是因为羞涩喉咙发痒而已。因为此刻她满心的酸涩,从打开信,看了第一行开始,她机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把封充满粉红色泡泡的情信撕碎。
“怎么样怎么样?”仓楠楠十分期待地问道。
“写得好肉麻,给谁的?”刘晓云再次抬头,眼中的酸楚已经尽数敛去,虽然明明已经猜到,但是仍一脸取笑地问道。
仓楠楠再次某谐星上身,握着拳头在刘晓云的肩上“轻轻”一锤,娇羞地笑道:“讨厌。”
刘晓云眼中闪过幽幽的光,很快低下去复看那情书,轻轻地说:“写给聂东郡的吗?”
仓楠楠特意忽略了她说出那个名字时候,语气里暗含的哀怨缠绵。
只不愿再说地一把夺回信,小心翼翼地塞到粉红色的信封里,夹到书本里。
“为什么不写抬头?”刘晓云又问。
“我先练几次他的名字,等我练好了再写上去。”仓楠楠说出了那句当年自己说过的话。
刘晓云看着她轻轻点头笑道:“果然细心。”
当年其实还有一句话,仓楠楠握着自己同桌好友的双手,恳求道:“晓云,你帮我送给他好不好?”
只是今天仓楠楠却不打算再说了,钓鱼执法并非最好的方式,再神圣的人,都有抵受不住诱惑的时候,如果提高了风险,她就此止步,仓楠楠也决定与她和解,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和解。
虽然当年的事情无从稽考,仓楠楠从细节推断,刘晓云当年代替自己去送的信,并没有送到聂东郡的手上,因为自己一直练不好他的名字,最后刘晓云怂恿下,确实一封没有抬头的情信。
她送回来之后再三保证,亲手送到聂东郡手上,并且言明这是送给他的。
只是到底这收信的人到底是谁,哪个人这么缺德收了不属于自己的礼物还要把私人信件贴到黑板上供人鉴赏,让自己发现了保准要把他绑到风扇上狂抽。
可惜这个问题才是真的永远掩埋了,因为今天的历史已经更改,就算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也不能百分百还原当年的情况。
仓楠楠是十分惋惜,不能亲手抽那人,实在是遗憾。
“仓楠楠,方老师找你。”有人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仓楠楠沉默了片刻,站起来走到办公室。
方敏和颜悦色地给仓楠楠布置了任务,就是放学之后出一期板报。
“为什么?”仓楠楠受宠若惊,虽然她经常用出板报这样的借口来延迟回家,但是其实她从来没做过这件正事。
“你写的字好看啊,能力越大,自然责任越大。”方敏一脸理所当然。
“但是我不会画画啊。”
“没事,我叫了江仪帮你了,你找他商量就可以了。大家写的作文都在他手上了。”方敏挥挥手:“回去吧,上课了。”
下一节是体育课,在运动场上课。
仓楠楠匆匆回到教室,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她伸手在自己的课本里一摸,原来夹着自己那“情书”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