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落在江仪的耳中就是,大晚上回来,她实在不欢迎。
江仪深吸了口气,又说了一句:“安全带。”
仓楠楠还想说什么,江仪直接探过身去,在仓楠楠的身边一拉,把那安全带扣上了。
两人贴得极紧,仓楠楠闻到了江仪身上那熟悉的气味,还混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突然有点心神荡漾,也不知道为何,就脸蛋发红了。
江仪很快坐回位置,毫无波澜地驱动汽车往家中驶去。
仓楠楠坐在副驾上,看着江仪那修长的手指在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侧面看他的线条比少年的时候更为硬朗,与少年的那个他重合,却又有不一样的影子。
心中翻来覆去就是那句,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结婚了吗?
她也说不准为何要想这些,只是喝醉酒的思路十分涣散,估计第二天醒来,她不会记得自己今天晚上做过的事情。
江仪也觉察到仓楠楠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从手指到脸上,然后一直就不动了。
两人许久没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待过,而仓楠楠不知从何时起,看向自己的目光就算充满了怨恨不满,甚至是冷淡无感的,许久没有如今天这么热切地看着自己。
本来那已经有点冷的心突然快速地跳了起来。
趁着红灯,他忍不住转头回望道:“怎么?”
所谓酒壮人胆,醉醺醺的仓楠楠居然起了调戏的心,把眼前的江仪当成了自己昨天才在自己家一同用饭的小不点,笑眯眯地道:“小江同学,我发现你又长帅了。”
江仪看向仓楠楠的目光便得幽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抿得更紧了。
“呵,大概我也就这点能吸引到你了。”他转头把注意力放回路上,但是心中却不断重演着仓楠楠那眼神迷离,语气戏谑地说话模样。
实在是没用得很。
到了家,江仪放好车,仓楠楠已经睡着了。
江仪想伸手去推他,但是就在碰到她的时候,改为用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脸。
因为喝了酒,她的脸比平常摸起来要热上许多。
江仪静静地坐了会儿,终于下车,绕到副驾,弯腰把仓楠楠抱了起来。
喝醉酒了的仓楠楠十分乖巧,自发地搂住江仪的脖子,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引得江仪脚步微顿。
走到家门口,江仪低低地说道:“仓楠楠,钥匙呢?”
今天他应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是为了取东西,但是也是为了给两人一个台阶。
无奈等他到了门口,才发现仓楠楠已经悄悄地把家里的锁给换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还没离婚呢,就已经防着不让自己进门吗?
当即心已经凉了许多,打电话过去,听到她满嘴的醉话,更是无名火起。
但是此刻,她就乖巧地靠在自己怀中,睡得一脸香甜,就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自己。
江仪叹了口气,对她果然是狠不下这心。
仓楠楠听到了声音,抬头看一样江仪,挣扎着要下来。
就算喝醉了,好歹记住自己已婚妇女,让江仪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她接过江仪手上的包,掏出钥匙开了门,维持着最后的清明,站在门口告别道:“小江同学,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自己回去小心了,晚安。”
江仪:“??”
这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就不让自己进去了。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仓楠楠就要关门了。
江仪长手一挡,顶住了那门。
仓楠楠:“??”
江仪也不说话,只盯着仓楠楠不放。
仓楠楠合理推测:“你想,上厕所?”
江仪冷笑:“呵。”
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径自走了进书房。
仓楠楠觉得头晕目眩,挣扎地跑到沙发上坐下,想着一定要等江仪走了自己才能睡觉。
但是胃里一阵翻滚,她当即什么也顾不上,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睡着床上,除了头有点痛,更恐怖的是,她换了一身睡衣。
睡衣……
仓楠楠依稀记得,失去意识前,江仪还在这个房子。
这睡衣,该不会是自己换的吧?
难道是原主的丈夫半夜回来换的?
……
那就更难以接受了。
听到外面有响动,仓楠楠小心翼翼地闪到门口,偷偷地向外张望。
只见江仪正坐在沙发上,一眼看到了仓楠楠,但是他正在通电话,只淡淡地移开眼睑,继续低声和电话那边沟通着。
仓楠楠的脸如火烧一般,哄地就热了起来。
双手抱胸,躲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自己好歹是个主人,总不能把客人丢在外面。
当即再度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江仪已经打完电话,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发着信息。
仓楠楠出来,他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她。
“嗨,小江同学,早啊。”仓楠楠僵硬地打着招呼。“昨晚,麻烦你了。”
江仪垂下眼睑,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
好尴尬啊,这小江同学多年不见,气场更足了,在这房子,他倒像主人,反观占了原主身体的仓楠楠,倒十分像一个访客,拘束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江仪发完信息,看到仓楠楠换了一身衣裳,脸色更淡了些。
不过终归不想一早起来就闹脾气,只淡淡地说:“吃早餐。”
仓楠楠这才发现,饭厅的餐桌上已经准备了早餐,连包装袋子都还在,想来是江仪叫的外卖。
这就更尴尬了,让客人叫的外卖。
仓楠楠一边拆包装,一边客气道:“让你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中午我请你吃饭补偿。”
江仪,这客气得也太过了,也不知道她这是要闹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