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一双惬意的双眸,却在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时,顿时瞪大,整个人惊得向后倒去。
男子因她的话,当下一个细看,虽然清洗后的容颜与昨日大不一样,但那副清冷的神情却是谁也学不来的,而后有礼的一个退后:“在下唐突,还请王妃见谅。”看了看漂浮在水面的衣衫,递过自己手边的干净的一套衣衫,见她并不说话,只是放在岸边:“在下先退下,郡主且慢用。”
并无一般女子应有的拘束,她只是迅速穿上衣衫,而后匆匆的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刚要走出不远,便见男子守在那里,双眸四下张望着,见到她过来,这才憨笑道:“王妃,适才真是抱歉!”双手不知所措的紧握了下。
没有理他,齐若妍只是轻轻的一个侧身,从他身边经过。
拦住她的去路,男子只是指了指另外一条路:“王妃,从这边也可以走。”一张脸,羞得通红。
“让开!”
冷冷的声音传来,让雁鸣为之一怔,一名女子,竟然能说出这般有魄力的话来,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看她满脸愧疚,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没事。”而后继续看着手间的书本。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春花却也知道她比较话少,并不在意,只是见到帐帘上挂着的红花,便乐开了花:“呀,今天竟然有花了。”说话间已经高兴的摘了下来。
一看那花上的上的签字,神情一个黯然:“雪凌,是你的生意上门了。”说话间已经将那朵花拿到齐若妍身旁,却也高兴地说:“这样你就可以挣钱了。”
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不去。”
瞪大双眸,春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有钱挣你还不去?”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能不吃饭,怎地连钱都不要?
抬手接过她递来的花,这是一朵红艳艳的花,与她的新婚嫁衣一般,如同今晨被殇聿掌掴后唇角的鲜血,殷红而迷人,却也噬魂的疼痛。
原来,即使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幸福,也可以流血;原来本应疼痛的流血,却也可以变得那般的妖冶。
侧头看她:“你去,以后我的都让你去。”
双眸闪过一丝喜悦,春花惊讶的说道:“我去?可是若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无碍,这里识得我的人不多,无人能认出来。”
春花喜出望外的看着她:“我的容貌会不会……”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脸,见齐若妍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也精心准备去了。
漫漫长夜,一本书,一盏孤灯,形单影只,便是齐若妍惬意的生活,她的世界,静悄悄的,没有人的生机,只有一种心灵的畅然。
但为何在夜深人静、即将入眠之时,总会在心里淡淡的想着他,念着他,缠绕着他温煦的身影?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或许,是因为太过闲适,才会想他。
以前里日日能见着,便也能当成无所谓,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也就真的淡漠相待。如今分开了,倒也是学会了思念。
平日不知相思,才会相思,便已如狂。
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只得披了件衣衫,静静的走出营帐。
此处乃军中烟花之地,倒也没有守卫之人,安静得很,营帐里传来悄悄的呼吸声,那是他人的好梦。
脚,轻轻的踏上那软软的草地,柔柔的,很是让人舒服,春的滋味,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是恰到好处。
晚风习习,风吹着齐人高的野草沙沙作响,似恋人间的无隙,相贴轻轻舞动的身姿,在月光下那么轻盈,如此的让人着迷。
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温泉边上,氤氲而绕的白雾,如同仙庭一般,白雾缭绕,仙气盎然。
夜空下,似幽灵一般的身子,轻轻在泉边飘荡,若仙子般的闲庭散步,衣袂飘飘,一头青丝缠绵出女子的柔和。
远远的,便见一个人影过来,齐若妍速的隐入草丛。
却闻来人一声大喝:“何人在此?”说话间身子已经朝她飞来,一把抓住齐若妍细弱的手臂。
他用力过大,使得齐若妍的手臂“咔嚓”一声脱臼,却也不能言语。只闻一声,从其间的霸气桀骜,便能让她认出,眼前的男子,乃掌控整个沙漠天空的殇聿。
靠泉而睡的他,若是此刻将他杀了,并非难事吧?逐月皇便也放下心来,而慕忧云亦无须费神。
笑着摇了摇头,可是这些又关自己什么事,如此做,他们得到了许多,惟独只有她,失去的便是自己那条脆弱的生命。
站起身来,一个淡笑,身子如来时一般,飘飘的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下。
温泉,依旧散发着它独有的诱惑;轻风,仍然徐徐着它的潇洒。
月色如水,佳人若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入了谁的梦?乱了谁的心?匆匆的是人,留下的是那属于她的味道,萦绕在这个泉边,埋入他的体内,久久的不能消散。
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该有的缘,因着一丝牵绊,不断;应有的份,由着本来的宿命,不离。
回到营帐,东方已然泛白,换下一身衣衫,抛下一身的疲倦在榻,倒也睡得安稳。
这日,春花为了感谢齐若妍的大方,硬说领着她进城,去看看契丹城的繁华和美丽。
齐若妍开始不明白,因为那日大婚时,她们只是在草原上,在营帐里举行,而殇聿作为北方六城之主,只在营帐进行,还以为一切的管理,不过是游牧民族一般,并无自己的城池,如今想来,她是大错特错了。
两人前前后后走了二十来里,便来到契丹城。
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个个威严的士兵,守卫着城里百姓的安居乐业。健壮的身子,之于禹城士兵,实是强悍。
进得城里,春花先去为齐若妍置备了两套衣衫,虽然齐若妍平素很少出门,但她仍然能注意到,齐若妍总是穿着一套衣衫,原本想问另外一套衣衫何处去了,想想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