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么直截了当的告白，苏恕突然就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她想，这可能算是最委婉的拒绝了吧。

    “‘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这是我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所以，张颠，对不起。”苏恕想，“但愿他会明白。就这样吧。”

    张颠看了半天这段话，把递给楚秦潇，“这算是拒绝了吗？”

    “这是张爱玲非常著名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红玫瑰象征热情奔放的女人，白玫瑰象征文静着家的女子。她……害怕受伤。”楚秦潇说道。

    张颠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坐在自己床上。

    张颠想，事情都是有开始的，投其所好，爱其所爱，不信自己打动不了她。

    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张颠读着容若的诗，看着张爱玲的书，时不时以讨论诗歌的名义与苏恕聊两句。

    楚秦潇看张颠这样，也深知他是动了真感情。可是，他知道，张颠的生性根本不是会读诗的料。就算读得懂，却也是写不出来。毕竟没有天赋又积淀太少。

    楚秦潇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替张颠担心，反倒有点忧愁自己，师淇频频发来慰问的消息，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却也让楚秦潇觉得语气里的暧昧过浓。

    408寝的姑娘们，一个个在日子里褪去青涩，性格彼此想合，也倒相处的很是愉快。一人有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出谋划策，这样的氛围让苏恕惬意的多。苏恕也感觉上大学后，自己活跃了不少，也会把心里的事常常说出来分享，但是，除了关于张颠的一切。

    冬季的第一场雪过早的飘落了。

    “恕恕，下雪了。真美。”自打告白后，张颠就一直这样叫着苏恕，苏恕似乎也习惯了。

    “真的很美，不如来写首诗？”苏恕说。很多天以来，苏恕和张颠的谈话莫非是些诗文，而苏恕正是这些。

    张颠皱皱眉头，五分钟了，勾勾画画许久，却还是没有构思出来一句，抬头看楚秦潇，顾不得研究楚秦潇奇怪的表情，赶紧求助。

    “师淇约我出去走走，两个多月了，这姑娘也是真有耐心了。”楚秦潇说，“写‘雪’？你们还是很有情调啊！最近进展如何？”

    “就那样吧，她不至于爱搭不理，有所好转吧。”张颠摸摸头，闷闷的说，“快想吧。哥的幸福。”

    嬉戏少年时，佳人藏阁中。

    层云暮雪去，燕飞寒暑逝。

    荒烟平地起，相约来看雪。

    岭上雪纷飞，不见意中人。

    楚秦潇看到张颠冲自己手动点赞，笑笑。张颠不知道，这是藏在楚秦潇心里的诗，小时候，他和她讲以后若是遇到要一起去大兴安岭看雪的，她虽然没说话但是点过头的。可是，一个人去了好几次了，再也不见意中人。

    苏恕看到诗时，心里不知为何痛了痛。

    李陌“哐”一声推开门。

    “这雪好美啊，第一场雪总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李陌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

    “去哪里了？雪下这么大还出去外边这么久。”蒋珊珊问。

    “我啊，决定去华中医院当护工。”

    “赚多少钱啊？医院那些地方，还是少去吧！”师淇听到后，看了一眼李陌，说道。

    “不赚钱，也就是志愿者，护工！”

    “不赚钱？你疯了？那你去干嘛呀？”蒋珊珊满嘴的惊讶。

    “我啊……”李陌转转眼珠子，似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