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秋时分,御花园内百花凋零,就连那些名品菊花也没有了先前的精神,倒是几丛点缀在衰草中的野菊花,仍然开得灿烂,倒还残余了几分蓬勃之气。&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一转眼菊花都谢了,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过了年,就又老了一岁。”
皇后叶氏和景妃舒妃在一大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沿着青石板路向着秋意亭而去,看着这黄叶衰草,皇后不由得心生感叹,暗道人生其实和这草木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时光如水韶华易逝。
“姐姐何必感慨,这世上还有比您更幸福的人么?皇上敬重,太子和六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又那么孝顺。”
景妃微笑着,她没有儿女,因为和皇后是几十年的手帕交,所以感情上一直将太子和六皇子当做儿子一般疼爱着,当然,这种感情是绝对不可以宣之于口的。
“说起来,六皇子搬去王府也有十几天了吧?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昨儿我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还念叨呢,说如今六皇子不在宫里,往她跟前去的遭数都少了。”
皇后笑道:“他既有了王府,自然不能再把皇宫当做家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面说着,忽见前方一棵桂花树,树上叶子几乎全黄了,只有零星一点花朵点缀其间。
皇后看见这桂花树,便愣了一下,好半晌方喃喃道:“芳嫔去了也有三个月了吧?”
舒妃和景妃面色都黯然下来,舒妃便叹道:“可不是?我也想不通,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说上吊便上吊了。皇上多疼她啊,天大的罪过,只要诚心恳求一番,有什么过不去的?身有异香,向来都只是听人传说,没想到咱们这后宫三千佳丽里就出了她这么一号,偏偏才承了雨露多久?还不到一年呢,说撒手就撒手了,唉!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芳嫔活泼俏丽,我看见她就觉着亲切,只把她当妹妹一般待,却不料,说走就走了……”
皇后面上有几分哀痛,她为人方正宽厚,但也有些严厉,岳贵妃却比她圆滑玲珑的多,所以这么些年来,真正站在她这边的嫔妃很少,舒妃不得皇帝的心,幸亏有个女儿很得皇上欢心;景妃无儿无女,好在容颜倾国。然而不管皇帝再怎么宠爱,她们三个都已经不再是青春少女,好容易去年有这么个身有异香花容月貌的女官得了皇帝青睐,又和她走得亲近,谁知前些日子因为一件假怀孕的事,她竟然就想不开上了吊,皇后亲近她虽然不是没有半点利用之意,可这深宫寂寞,有一个活泼女子每日里来陪伴着,到底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如今想起,怎能不心痛?
景妃见皇后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连忙安慰道:“许是她这一世阳寿到了,似她那样好的女孩儿,阳寿如此之短,来生必定富贵绵长,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舒妃也连忙道:“是啊,且不要去想这些烦心事了,娘娘不是说定国公府世子进京,您要宣他进宫见一见的吗?”
皇后笑道:“我已经和博儿说过,让他明日带世子进宫,说起来,我也有六七年没见过这孩子了,在京城时明明看着还好,谁知回去后怎么就能惹出这么些事情来?”
景妃笑道:“哪有惹出什么事?我可是听六皇子说过,都是以讹传讹,这孩子本性还是好的,只是不知怎么偏偏喜欢了个不男不女的。”
舒妃也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如今那些达官贵人不是都把这个当做风雅之事么?听说叶世子对这个江云也算真心相对,这倒比那些老不羞的要强许多。只是我也好奇,难道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男子?娘娘既然明日要宴请世子,何不让世子带他进宫来?就让那个江云打扮成侍女模样,我们也看看。”
“真是胡闹。”皇后训斥了一句,不过心中却是一动,虽说外男不能入后宫,但让那个江云扮上女装,有皇帝和叶承平齐博以及自己等人全程在场,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皇后之所以对这提议动心,倒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她娘家势力本就单薄,只有定国公一个兄长,将来叶承平的品行能力直接关系到太子能否有个很大的臂助。这一次进京,听说世子夫人竟没有派别人来,只让一个江云跟着过来了,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将这娈童当做贴心的人,她自然要考察考察这个江云的品性。
舒妃和景妃怎能看不出皇后已经意动了?于是更加劲劝说起来。深宫女子,岁月寂寞,要不然也不至于把精神都用在勾心斗角上,如今忽然出了这么一件趣事,自然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