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梁容脸色不好, 裴晓吓了一跳,连忙扶他坐下。
“容容,怎么了?”幺儿看起来摇摇欲坠,她心急如焚, 恨不得替他受了。
彭梁容:“没事, 妈,你去帮我看看舟娇在哪。”方才舟娇被喊走,他们就在这边等着。他身体不适, 另一个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去。
裴晓:“我去看看,你现在这里坐着。”
彭梁容咳嗽两声,他倦倦地闭上眼, 喉间的血腥味浓重, 早前为预防吃下的止血药其实没有多大用处, 毕竟他也没有真的吐血,只是胸腔闷喘, 喉间腥涌罢了。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却更加担忧其另一个自己。
他是男性躯体,体能方面都要强于舟娇本娇, 他尚且这样不适, 那舟娇会怎么样?
很快,裴晓一脸焦急地扶着舟娇出来了,迭声询问:“娇娇, 你怎么样?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 吃坏肚子了吗?”
两人如出一辙的面色苍白难看, 彭梁容扯了扯唇,看出舟娇气虚势弱,忙起身半揽住她的腰。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避讳,他的手刚碰上舟娇的腰肢,记忆就全数传输,他愣神十个小时前。
【没回我,是在忙啊?】九个小时前。
……
【儿砸,你们在一起了?】一个小时前。
舟娇&彭梁容:……
容容头疼。
容容好累哦。
睡了一觉,浑身臭汗,他们洗了个澡,换上浴袍,看窗外夜景。
疼痛消失,视野宽阔,心情稍微变得有点好。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舟娇托着下巴,随口道:“怎么回复妈妈?”
彭梁容伸手给她把浴袍领子整了一下,“就说我和你聊天到现在。”
“夜光聊天吗?”她说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话,彭梁容失笑,“行了,管妈妈信不信,我们现在着急解决的可不是这事。”
他们陷入沉默。
而后。齐齐叹气。
他们凝视落地窗外的景色,也许是早上下过雪的缘故,天空洁净若洗,星子点点。
舟娇说:“既然霍峻恪那么想,索性就让他那么想吧。”
最初听到霍峻恪咄咄逼人的猜测,舟娇心中只有愤怒与无法理解。她自认除了粗心大意外,没露出什么疏漏来,又怎么会让人误解至此?
清醒后,理智恢复,舟娇明白,既然他人这样想象她和昭擎的关系,那就顺势而为好了。
舟娇从来不愿意将“舟娇”这个身份摆在明面上,但是,从今日起,她的愿望落空。
她知道霍峻恪,那是一个手段强硬的男人,能爬上某省副书记的位置,他的情商绝对不低。今天,他那看似毫无理智、胡乱一通的“低情商”逼问,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她方寸大乱。
至于别人会怎么想他……他可从来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霍峻恪。
想到这人,舟娇极为厌恶地骂了一句,她果然最不喜欢这种人,生得一副狐狸脸,假模假样,太讨人厌。
她招呼彭梁容,两个自己面对面地将各自所见所想归纳提炼。
“霍峻恪觉得’舟娇’是昭擎的爱人,这个结论是因为那一枚戒指。”
“……他有病。”附带一句吐槽。
“他肯定会去查舟娇六岁到十八岁期间经历了什么。”
“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呵。”彭梁容冷笑一声,抱臂凝视夜空,鄙夷道,“毕竟那十二年,舟娇可是真的不存在的人。”
就算霍峻恪后来察觉不对,发现舟娇没有六岁到十八岁的经历,且怎么也查不出来,他丰富的想象力就足够填满这十二年的经历。舟娇作壁上观,冷笑连连:她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怎么臆想她和昭擎的关系?
在知道霍峻恪的属性是个“脑补神经病”后,舟娇完全不害怕了。
她本来还担心霍峻恪会对舟娇做出什么来,转念一想,他又怎么敢对她做出什么来?
有昭擎这个威慑在,他倒是敢?!
舟娇底气更足,此时冷静得像是一只翘着大尾巴虎虎生威的小猫,和对面那只同样翘着大尾巴哼哼冷笑的猫咪心念相通,同时抿唇笑了。
倒是颇有几分昭擎冷酷无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