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的感觉从脚上一直到头顶，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白落惜那个贱人，也会露出那种神色，真的太痛快了。

    能这么痛快一次，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天色一寸寸浮白，M国的医院里突然脚步声噪杂起来。路小优一个哆嗦从浅浅的睡眠中醒来，她看向涌过来的李家人心头慌了神，“他们，他们怎么了？”

    “醒了，都醒了！”李家的人高兴地道。

    醒了。

    路小优睁大眼睛，大脑当机处理不了这条讯息。还是沈庄走上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探望人数不能太多，你和思思进去看看吧。”

    “好，好，马上。”路小优口齿不清地道，转头就去找思思。

    小家伙正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路小优冲过去抱起她，转身就要往里进。还是护士一把拉住她，“换好消毒服再进去。”

    她心里又急又慌，连忙同着思思一起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然后才站定在厚重的ICU门口等待护士开门。

    “一会进去不要大声吼叫。”护士打开门。

    路小优点点头迈进去的瞬间整个人却奇异的平静了，她紧握着思思的手。两人手心都是黏腻的汗水，一步步走近君夜寒的病床，她的眼眶便一点点红起来。

    终于看见了。

    几天的时间，君夜寒便消瘦了一圈。青色的胡渣冒出来，整个人带着难以描述的憔悴。或许是因为受伤，往常冷厉的眼神变得温和。

    路小优吸了吸鼻子，心脏一阵阵绞痛。

    “过来，让我看看你。”两人之间倒是君夜寒先开口了。

    路小优点点头，拉着思思忙走过去。

    “别哭。”君夜寒看着她眼角的泪水，费力地想要抬起手。

    路小优劈手夺过他的手，牢牢包在手心，“别动，你别动。”

    “不疼。”君夜寒轻轻牵了牵嘴角。

    怎么可能不疼，路小优眼眶又有些热了。要是不疼他为什么说两句话都这么费劲，要是不疼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别哭，乖。”君夜寒吐字很慢，好似一吸气就会碰到伤口。

    她将脸颊贴在君夜寒的手背，重重地吸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极力露出个笑容，“我不哭。”

    “你这个疯子。”静默了片刻她低低地道。

    君夜寒知道她说的什么，轻轻地回应，“嗯，疯了。”

    “你要是出事了，我和思思怎么办？”路小优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话语末了她不敢抬头去看君夜寒，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将多日以来的憔悴驱散一空。

    君夜寒却是眸光亮起，手指缓慢地移动，直到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自己的手心，郑重地道：“不会出事，你和思思我都会照顾一辈子。”

    路小优鼻子又有点酸。

    她别过头感觉自己过于矫情，明明君夜寒才刚刚醒来，她不该问，可她一刻都忍不了了，“你一点都不喜欢白落惜？”

    “心全都装着你，用什么喜欢她。”君夜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