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妧独自在罗马生活着,不敢向人提及过去,每次张叔张婶,或者老太太有意问及,她都一笑避之。&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生活没有太单调,白天在咖啡馆会碰见很多的陌生人,他们会和程妧问好,搭讪,甚至疯狂追求,但程妧仿佛与这些缘分绝缘,她友好地对他们微笑,却不会应允他们。她站在那里,闻着咖啡香就可以忘了辜负,也可以忘了那座城。只是每晚夜深了,她自己却不能安静,烧人的思念有时会遍及全身,她再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穿着礼服的新人,和思女心切的父母,挥散不去的影像,一遍遍放映,她和张扬联系不多,张扬有时候会给她发短信,出现最多的就是:一切安好,享受自己的生活。他不想打扰她,所以她会强忍住一切的惦念和探究,就这样,她在永恒之城生活了一年,生活里没有宋勋的一年。
远方的梅城,那一年其实不太平,但是张扬却未向程妧透露一丝一毫。
宋志贤出院那天,宋勋亲自去了医院,但宋志贤始终黑着脸,对着众人乱发脾气,最后还是徐孟出现圆场,宋志贤才收了收脾气,坐上了宋勋的车。一路上两父子一言不发,于华秋在一旁看着难受,于是开口道:“宋勋,昨天宋勉告诉我,东郊那边已经重新动工了。”
“嗯,妈,您别操心。”
“妈知道,那是你的心血,只是你得照顾自己,如今宋氏靠你和你大哥撑着,不少人都观望着。”于华秋说完故意看了宋志贤一眼,只见宋志贤脸色铁青,但并没有准备搭话。
“现在公司运行顺利,省外的计划也落实得当,如今我的重心放在东郊计划,‘华信’的李总和我一起在盯项目。宋勋回答说道,也是对宋志贤汇报了工作动态。
宋志贤虽然怒气未消,但得知公司的大致发展没有多少偏差,也就懒得和儿子太多计较,之后,车内很安静,三人都再没出声。经过程家的时候,于华秋特意摇下了窗户,发现程家大门紧闭,程妧的房间的窗帘也拉上了,她觉得奇怪,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她知道这程家是宋志贤的心病,也知道宋勋最近受到了很多来自程骏晖的打压,所以,她不敢提,不敢再给两父子制造口舌之争。
于华秋何尝不难受,宋志贤在医院调养了一个月,程骏晖和章敏从未出现过,更别提她想见的程妧会出现了,不过,几十年的情谊就这样消失了,于华秋哀叹无常,但也别无他法,程家她没有勇气去,章敏性格强,她更加是不会再来宋家的,每每想到此,于华秋就百般忧心,她尝试联络程妧,发现程妧的电话号码已经失效了。这笔债她替宋勋还不了,至于宋勋,他要补偿程妧的太多,想起这些,于华秋烦闷,但无人可以诉说。
宋志贤住院期间,宋励忙碌得很,将宋氏这些年所有的法律文件,签署的合同都研究了个遍,这二十多天里,宋励除了带危婧回了趟危家,还有带她去医院看望宋志贤之外,就没有和危婧同处过。那段时间危婧学会了抽烟,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坐在窗边点起一根根的香烟,她将窗户打开,冷飕飕的寒风入侵,她也没顾,将一包烟抽完才肯罢休。酒柜上的酒已经喝光了,她也叫人换了几轮了,终于累了,她倒在床上,从来没有这么颓败过,头痛不已,她翻开手机,拨出了电话。
“喂,危婧。”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危婧没忍住委屈。
“黎绮,我很想你,你来我家好吗?”危婧的声音哽咽,鼻音极重。
“危婧,你怎么了,我…马上过来。”黎绮挂了电话,没顾上宋勋的拥抱,推了推他,然后边往箱子里翻衣服,边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大嫂危婧需要我。”
“我送你去,你这么着急,我不放心。”
黎绮点头答应了。很快黎绮就到达了危婧的住所,她飞快地下了车,然后在窗边对宋勋说道:“你去上班吧,不用担心我。”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我的电话,我立马过来。”宋勋表情认真,黎绮被逗笑了。
“能有什么事,危婧就是心情不好,我陪陪她就回家。”黎绮笑着说道。
“听话,早点回家。”
“嗯,知道了,拜拜。”说完黎绮就往走进了小区,宋勋也没有逗留,直接往公司出发。
黎绮按下楼层,然后电梯往上攀爬,黎绮在心里预想了一百遍危婧现在的情境,但是没有想到过,危婧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危婧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扑进了黎绮的怀里,然后痛哭,黎绮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就这样站着安静地陪着她,待危婧哭累了,她将危婧扶到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危婧头痛得很,又情绪大动,此刻已经陷入了梦魇中。
黎绮站起身来,看见窗台上长长短短的烟头,还有房间内到处洒落的烟灰,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和宋励有关,内心的恨意被一点点地点燃,黎绮开始打扫,将剩余的香烟都扔进了垃圾箱,将客厅里的空酒瓶装好放在门口,还有衣帽间,危婧将所有的衣服都扫在了地上,黎绮一件件地叠好,然后就听到危婧剧烈的咳嗽声,她走到了危婧身边,危婧已经醒来了,此刻的危婧憔悴得不行,但还是勉强挤出了微笑:“黎绮,你来了,真好。”
“宋励呢,你们吵架了?”黎绮坐在床边,盯着危婧问道,眼里全是心疼。
“黎绮,我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原来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心。”危婧苦笑了一声:“他的心从来不属于我,至于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暂时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