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在朝堂之上,以献鼎有功为名,破格任楼超为执金吾,掌北军。将楼玄鱼由良媛晋升为妃。
楼玄鱼晋升乃后宫之事,百官不便置喙,然而楼起不过一介区区草民,没有参加科举,又没有立甚丰功伟业,全凭皇上喜恶而封官,百官皆觉不成体统,有几个耿直的当廷出声劝诫,恐此举会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凌绝当即将那劝诫的官员痛斥一番:“孤为天子,封自己的岳丈为官有何不可?”
“皇上对自己的岳丈,可厚赏,然而封官,却会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某官员仍是冒死进言,惹怒了凌绫,被杖责二十,罚俸一年。
京城某个小酒馆的角落里,一名书生独自一人在喝闷酒。酒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却如何也浇灭不了心中的愤慨。
他从袖中拿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翻开书,将夹在书里的榕树叶子取出,凝望着,怔怔出神。那片叶子已十分干扁,翠绿色已黯然,变成萧条的枯褐色,叶子的纹路清晰突兀,似一条条错落的伤痕。
“待我金榜题名,必定鲜衣怒马来娶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时过境迁,而她的音容笑貌,仍如在眼前。
书生面色沉痛,连连灌下数杯,直至酒壶如心一般,变得空空如也。
“小二,再拿壶酒来!”
“公子,我可否坐下?”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可否请我喝杯酒。”
“官人随意。”书生将一个酒杯斟满酒,递到他面前,自己又自顾自的喝起来。眼前这个人,他认得,自他进京以来,每年都会来见他几次,每次都是来劝他“弃暗投明”。他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昏庸无能,百官贪赃枉法,百姓民不聊天,然而心里尚怀有那么一点希冀,他朝高中,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为这黑暗的官场注入一股清流。于私,于私已无可奈何。无论他高中与否,他与她,此生早已无缘。
“死心吧,三年了。”鲜衣男子叹道,“那年我在主考官手下当职,曾见过你的考卷,文章立意高洁,引经据典,文采斐然,一看就是满腹经纶,满身的抱负。以你的才学至少能中三甲,然而只因你没有给主考官送礼而连续三年落第。如今一介草莽,只因女儿入了宫闱,向皇上献鼎就能当官,还是执掌北军的要职。你空有一身才华,没钱,没关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