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苏默默地点头。

    “你跟我直说，你究竟因为什么事受他控制？”许柔止希望替碧苏解决这个问题，从今以后能够恢复自由，不再受太子师的控制。

    碧苏却是久久地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柔止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好了，你不肯说，我也不想逼你。楚逸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傻，太子师也绝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仁慈，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着，许柔止放下水杯，转身回房。

    既然不能信任彼此，未来的路上又如何还能继续相互扶持。

    碧苏怔了怔，望着许柔止的背影，忙道：“我听从太子师的原因，其实和三小姐一样。”

    许柔止一愣！

    还管她叫三小姐，这儿可不是太子师府！

    许柔止回过身来：“你听从太子师的原因，和我一样？”

    碧苏点了点头：“是的。”

    许柔止有些惊讶，碧苏轻声道：“这些年来三小姐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明知齐王府是人间炼狱，三小姐却还是委曲求全嫁了过来，——碧苏和三小姐一样，都是为了程姨娘。”

    许柔止皱起了眉头：“你……和程姨娘什么关系？”

    碧苏望着许柔止：“她……是碧苏的姑姑。”

    什么？

    许柔止惊呆！

    许柔止的母亲程婉，是碧苏的姑姑？

    这，这，这么说来，许柔止和碧苏还是表姐妹的关系？

    碧苏低声道：“一直以来，这件事情没有跟三小姐提到过，并不是碧苏刻意隐瞒，实在是……太子师不允许碧苏扰乱三小姐的心思，影响三小姐完成任务。”

    “因为我们是表姐妹，所以，你才那么维护我？”

    “只是不能做得更多。”

    许柔止怔怔地坐了下来，默默地望着碧苏，示意碧苏坐下。碧苏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表妹。”碧苏轻声开口。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许柔止，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声“表妹”却也让许柔止心里一酸。

    真不敢相信，许柔止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亲的人，——碧苏当然比许昌要亲得多了！这些年来，许昌对她漠视不理，仿佛就没有她这个女儿，如今，为了他的前途，他还要利用她为东宫卖命，全然无视这个女儿的生死，这样的父亲算得上是父亲吗？

    可碧苏却不一样，纵然她的行为很是危险，极有可能受到太子师的责罚，可碧苏还是顺从着她、帮助着她、维护着她、保护着她……

    原来那是因为，她们是表姐妹的关系！

    “你听从太子师的命令有多久了？”许柔止问。

    碧苏答：“我四岁的时候我爹娘犯了事，不知逃往了何处，姑姑求太子师将我接入许家，但为了保护我，并未对任何人公开我的身份，因此我一直以侍婢的身份在许家长大。太子师私下教养了一批武婢，如我这般的，许家有六个。我们出师之日，太子师告诉我，若我能陪表妹入齐王府探听齐王府的秘密，去除祸患，稳固东宫的地位，他便将姑姑的下落告知于我。若我不应，便再也见不到姑姑，且太子师也不会保证表妹的安危。无奈之下，我也只能答应太子师。”

    “他还以我的安危要挟你？”

    “说是这样说，但我觉得，太子师还是在意三小姐的，他是不会伤害三小姐的。那不过是他挟迫我完成任务的筹码而已。”

    许柔止皱着眉头，许昌那个当爹的，真是没人性啊！

    碧苏又说：“太子师答应我，只要东宫地位稳固，他便把姑姑的下落告诉我。而且，我听说三小姐肯嫁入齐王府，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可不是吗？”许柔止冷笑。在许柔止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段，那个当父亲的声色俱厉，向她阐述齐王府对东宫的威胁，最后话锋一转，说：“只要你完成任务，便可得知你娘身在何处。”

    “听太子师的语气，他已经知道姑姑人在哪里了。”碧苏微蹙着眉，“只可惜，我百方打探，却是全然杳无音讯。为了找到姑姑，也只能听从太子师的安排。”

    “他竟然知道我母亲人在哪里……”许柔止沉吟片刻，“难道，母亲就囚禁在他手上？”

    “不，这应该不会。”碧苏道，“许府中我到处也找过，没有发现姑姑的踪影。而且许夫人妒性成狂，若是姑姑留在太子师府，许夫人是断不能容的。”

    许柔止沉默片刻，“既然我们是表姐妹，他怎么放心我们一起来齐王府呢？难道他不怕我们联手反他吗？”

    “怎么会呢？”碧苏惊讶地道，“表妹那么想念姑姑，这些年来费了多少心思在寻找姑姑，如今突然有了希望，终于可以了解到姑姑的下落了，表妹怎么可能不接受呢？”

    也是啊！许柔止叹了口气，她虽然不是真正的许柔止，但也应该能体会到真正的许柔止对母亲的那份思念之情吧。

    就像她，曾经不也一样无比地思念自己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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