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王府,琉璃院中。
海妖将事情吩咐下去,让兄弟们照着去做,就返回来对海格里希汇报了当前的进度,正要走,就看见海格里希随手把玩着短刀,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海妖往外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走到海格里希身边,道:“你也觉得事情不对?”
海格里希知道海妖指的是什么,道:“你是没有看见,澜歌的手段激烈了些,但引月的命是真的被抢回来了。”
“你在为她辩解?”海妖不可思议地看着海格里希,“你竟然也有为人辩解的时候?”
哪怕是面对二王子做错事,海格里希就算动不了自己的哥哥,也会狠狠惩戒二王子身边的近侍。怎么到了澜歌这里,海格里希就给出了各种特权了?
“你这两天都没有去看看引月吧?”海格里希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海妖争吵,只是道,“你现在的身份好歹是楚齐冥族的子女,去见见引月,对你有好处。”
海妖眉头微皱,一脸烦躁的模样,胡乱点了点头,坚持道:“冥族把血看做是生命,如果澜歌真的有冥族的传承……你最好弄清楚,澜歌这种救人的法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海格里希想到当时看见的场景,引月的血把床单染红了半边,可见澜歌下手放血的时候是真没有手下留情。
这么狠的法子,这么有效的救急措施,若是没有一个另辟蹊径的师父,若是施术人做不到艺高人胆大,是断然不敢采用这种方法的。
越是和澜歌相处,海格里希就越是觉得澜歌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谜,在这一刻,海格里希甚至是有点嫉妒北辰谨的。
起码,北辰谨只要五天不到的时间,北辰谨就能光明正大地拥有澜歌,而他,却是再也没有了理直气壮地站在澜歌身边的立场了。
海格里希刷拉一下将短刀收起来,随手就仍在床上,起身往外走:“我这就进宫看看。”
海妖耸了耸肩,道:“我快要找到闵家藏匿筱图尔的地方了,今晚就不回来了。”
海格里希点了点头,和海妖就此分开。
海格里希也没有和原傲打招呼,直接就从琉璃院的围墙翻墙出去,运起轻功,直接就朝着王宫而去。
侍奉海格里希的侍女在海妖走了之后,又过了半刻钟,试探性地敲门,想确认海格里希是否还在,但敲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回应,就打着胆子,把门推开一条缝,凑上前往里看,果然就看见屋中已然空无一人了。
那侍女和边上的侍女打了声招呼,提着裙子就往原傲的院子跑去。
原傲身边的近侍领着那侍女进了内院,那侍女也不敢抬头直视原傲的脸,跪在地上倒豆子一般地将海格里希和海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又将自己过了半刻钟去敲门,而原傲已经离开的事情说了,说完就安静下来,就这么跪在原地,等着原傲发话。
原傲淡淡点了点头,随手赏了她一个玉佩,道:“下去吧,别让海格里希发现了。”
那侍女也深深地对着原傲行礼,将玉佩小心地藏好,这才急匆匆地回去了。
海格里希进了王宫,先和尤涅斯联络上,两人站在麟趾宫外的大树上,尤涅斯难得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如何?”海格里希的心情还算不错,问清楚澜歌此时的位置之后,还笑着关心了一下尤涅斯的心情。
尤涅斯却是一脸的恶犬相,还是争斗失败了的恶犬:“东西被左青丘拿走了!”
海格里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本来按照海格里希的安排,在澜歌引开所有人注意的时候,尤涅斯就能去麟趾宫偏殿取出藏在金桂树下的证据。
但世事难料,就在尤涅斯看准机会就要下手的时候,左青丘带领着巡逻队伍来了!
若是只有左青丘还好,尤涅斯也乐得左青丘将东西取出来,然后他再去抢夺过来,他还省力。
但谁料到,左青丘那王八蛋取出东西,还不待尤涅斯动弹,直接纵身回到了侍卫队中。
这下尤涅斯投鼠忌器了——他们再怎么说,都是通过文牒留在原国的,每个人都是被礼部文书记录在案的,若是尤涅斯把事情闹大了,海格里希面子上不好看。
海格里希倒是没有多么在意,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我和澜歌,中午与原傲一同用膳。”
尤涅斯又着急又懊悔,觉得自己没有办成海格里希交代的事情,正想着怎么才能将功补过呢,却听海格里希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很是不解:“什么?”
海格里希淡淡道:“原傲说,今晚有好戏上演。”
尤涅斯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海格里希微微勾起嘴角,那一身纵横大海的邪气和志在必得的霸气微微显露出来:“原傲准备了那么多,我们不捧场,岂不是太无礼了吗?”
尤涅斯很想提醒自家大首领,您就算对您的父王,可也从未讲过礼啊,现在对原傲客气,他也不会领情的。
海格里希不欲多做解释,拍了拍尤涅斯的脑袋,留下一句:“看好麟趾宫的人,尤其是谢嬷嬷。”
尤涅斯用力点了点头:“属下这次绝不会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