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供给大于需求的时候，失业率就会迅速攀升。

    而事实上日本有这么多的御宅啃老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出在这里。

    “如果这位应聘者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明天就录用她吧。”

    雪斋心里下定了主意，这种因为生病而离开职场一两年的，确实挺不容易的，估计这些日子也碰了不少壁。

    他要求不多，只要脑子稍微灵活点，然后工作负责细心就好。

    干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严谨，不能出错。

    当然最好的话长相也稍微过得去一些，毕竟美好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

    ……

    原田公司在台东区这边，是东京各特别区中面积最小的区域。

    该区有三个著名的地方，上野，浅草，秋叶原。

    长久以来，该地区聚集了很多外来人口，靠近东京大学这边，以上野恩赐公园和东京国立博物馆为中心，构成文化圈，有比较浓厚的人文气息。

    同样的，这边的房价比起千代田区还有中央区港区那边也要低一些。

    原田公司会把公司开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边写字楼租金便宜，一方面是因为公司的几个创始人都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当时觉得就近原则，就在学校附近的找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办公地点。

    ……

    当雪斋和野村千早他们从6楼电梯走出来的时候，原田公司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三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性站最在最前面，三人是大学同学，因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而走到一起，创建了这家公司。

    雪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加藤惠，微笑着和她点头示意。

    加藤惠也回以微笑。

    但是也就仅于此了，没有其他的交流。

    哪怕是眼神。

    ……

    下午的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不知道是原田公司的三位创始人本来就比较好说话，还是他们深知自己公司现在的处境，所以基本上就没有提什么要求，整个投资方案都是按照雪斋拟定的那个来的，只不过细节上进行了一些细微的改动。

    由千早创投领投，另外再找三家机构跟投，总投资额四亿五千万日元，换取原田公司总共15%的股份。

    双方对于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谈判结束后，原田公司的老板原野浩二主动提出来说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订了位子，邀请野村千早他们一起吃个便饭，顺便庆祝一下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

    野村千早自然没有拒绝，这种饭局她这半年来可是参加了不少。

    雪斋虽然对于这种场合不太喜欢，但也还是去了。

    一来不去的话感觉不太给面子，有不礼貌的嫌疑。

    二来是他接下来要进驻到原田公司帮助他们进行改革，实现蜕变，通过这顿饭局也能和他们公司的员工熟悉一下，便于接下来工作的展开。

    ……

    因为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雪斋今天滴酒不沾。

    喝酒的确误事。

    席间出来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后雪斋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走廊上，透过玻璃幕墙打量着窗外的夜景。

    “是觉得包间里面太吵闹了么？”忽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加藤惠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了雪斋身旁，目光看向窗外，“雪之下君应该喜欢安静吧，毕竟从事股票交易员的工作，需要沉着冷静，吵闹的环境会让人注意力无法集中。”

    “嗯。”雪斋点了点头。

    无论是他还是原主人都喜欢安静。

    包间里确实吵的厉害，让他感觉脑子里有嗡嗡嗡的声音。

    原野浩二和另外两位公司的创始人虽然看上去是那种沉默不语的宅男，但是喝起酒来瞬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还有野村千早，没想到她酒量那么好，一个人独战三男都不落下风。

    因为谈判顺利，双方心情都很好，再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使得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也都放开了。

    加藤惠也喝了一些红酒，大概半瓶多的样子吧，白皙的脸泛起了红晕,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感。

    “你喝多了。”

    雪斋转过头来看着她，感觉她的神态微微有点不对劲，有醉酒的迹象。

    因为融合了夏目真希的记忆，所以他知道加藤惠并不会喝酒。

    虽然跟英梨梨那种半杯就倒的比起来要好一些，但酒量也很差。

    最多一杯红酒吧，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更何况她尽量喝了大半瓶。

    而且还是95年的玛歌红酒，色泽近乎黑色，乍看起来有些像墨水。具有扑鼻的黑莓和黑醋栗浓香，顺滑活泼，果香厚重而精致。

    出了名的后劲大。

    虽然喝起来的时候没感觉，就好像是在喝果汁一样。

    “是感觉有点晕。”加藤惠点了点头道。

    “……”

    雪斋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两天短暂的接触下来并感觉不到加藤惠有什么异样，但是他觉得她心里面一定很苦吧。

    和英梨梨这种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的人不同，加藤惠很少会向人吐露心事，一般都是自己默默地放在心里。

    夏目真希离世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但是她为了不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所以并没有将悲伤的情绪表露出来。

    在料理完后事之后便回到公司上班，只请了三天的假。

    这跟心态好无关，单纯是承受能力强。

    和英梨梨在一起的时候，雪斋的心情是放松的，没什么压力，甚至还能毒舌调侃一下她。

    但是和加藤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变得很沉重。

    大概是因为融合了夏目真希的记忆的缘故。

    ……

    “心情不好才喝这么多么？”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说出来有什么用呢。

    收获加藤惠的一句“是的呢”，然后安慰她一番？

    如果安慰有用的话，雪斋觉得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美好了。

    他一直认为，其实当人遇到一些痛苦的时候，她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安慰，而是一个倾诉的口子。

    只要把心里的那些苦闷给说出来，就能舒服很多。

    理解痛苦的原因，接受痛苦的事实，才能彻底放下，转移注意力可能暂时可行，但是痛苦还会找机会浮出水面。

    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如何才能让加藤惠对自己说出心里面积压的苦闷呢？

    雪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真的很难。

    比赚一个亿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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