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蔡凡都觉得心烦意乱,胸口有一股闷气赌得慌。狗子的感觉是没错的,船上确实有邪祟东西,但也太让人惊悚了点,换了一个人来准是有死无生。而且不管这两条怪尸是多么的凶厉,它们生前也是人啊!这种邪物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蔡凡对于这个心里有数,这是有人在用邪术害人。
到了这个时候,蔡凡十分确定尸油的出现和这船上的事情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虽然只是直觉,但错不了。
想到这些,一股怒火忽然就从心头腾升起,蔡凡一脚狠狠地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在寂静的夜里头发出一声巨响,很快就有隐约的咒骂声从附近的住宅里传出来,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赶紧和狗子跑路……
回到家里把门紧紧锁上,有狗子这个反追踪“利器”在蔡凡也不担心有人跟上来,就是觉得浑身都疼,还有些阴冷,特别是被怪尸抓过的地方。蔡凡赶紧拉起袖子一看,几个淤黑的手印触目惊心,而且被抓破了皮的地方,伤口边缘已经发黑。
是尸毒!用了一大把糯米居然拔不干净。
再看看狗子,身上白色的狗毛沾了不少血污,变得一块一块的十分难看,蔡凡急忙带着狗子进了里屋,从柜子里拿出在正午暴晒过,又用从寺庙里找来的塔香熏过的艾草,而且用的也不是一般的艾草,是那种生长时间长达5年以上的陈年艾草。老头师父倒是教过他弄更好用的艾草,那套要用猪砂不是错别字、辰砂之类的加在一起,蔡凡嫌麻烦,就自己琢磨了一套相对简单的。
将艾草放在盆里点燃拿进浴室,盖上一张黄布,浴室内顿时烟雾弥漫。又扔了不少去煮了一大锅艾草水,一人一狗进了浴室在艾草的烟熏下开始洗澡。
蔡凡先是给狗子清洗身上的血污,狗子也是会享受,闭着眼睛任蔡凡搓揉,看样子是舒服得不行。仔细看了下狗子的全身,不少地方都掉了狗毛,看了一遍发现都是皮外伤,已经止了血,虽然有些心疼这家伙,但没有中尸毒的迹象就好。
蔡凡松了一口气,这些伤很快就会好的,狗子每次受伤都好得很快,而且不怕尸毒,虽然这次的尸毒不一般,但居然也没对狗子起到毒性。这家伙身上有很多神秘的地方,蔡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连普通人都会觉得狗子身上有不一般的地方。
前些年有人看中了狗子,说是狗子头上正中那条线很长很深,非常聪明有灵性,而且狗头的形状很特别,一副骨架威武有力。蔡凡当时就心想,你倒不如说它骨骼精奇,天生就是练武奇才。那人唠唠叨叨一通后要买狗子拉回去镇宅,出价500块钱,蔡凡虽然眼馋,但还是给推了,要知道当时500块钱买条狗可是天价了,后来那人出到1000块蔡凡也没卖。
把狗子的狗毛擦干,蔡凡轻轻一巴掌拍在它的狗头上,笑骂道:“狗大爷,行了啊,这搓澡舒服吧?都打呼噜了,出去睡吧,轮到我来享受了。”
狗子这才站起来,瞄都不瞄蔡凡就直接出了浴室。
蔡凡摇摇头,心想要是当初卖了你,你现在都变狗肉下了人肚子,然后变成大便回归大自然了。把衣服都脱了,蔡凡开始用艾草水给自己洗澡,当艾草水流过淤黑的手印时,肉眼见着黑色手印在不断变淡,发黑的伤口边缘开始回复血色。等蔡凡擦拭七八遍,手印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而且伤口也止住了血。
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抬头一看,快半夜十二点了,连续的踏罡和念咒让蔡凡感觉到头沉沉的,非常疲惫,干这活以来从没遇见过这么猛、这么诡异的东西,当时如果那些古曼童还在的话,这次能不能回来都两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现在又有人插了一脚进来,情况复杂了很多,最好就是他们打他们的,别来烦自己。
刚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了一下,也许是静下来的缘故,蔡凡忽然间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怪异的符了。当年老头子走之前还交待过他另一件事情,如果不是今晚见到那个怪异的符他都要把这事情给忘了其实早就忘了,怪不得看见那暗门上的符有些印象。
猛地一下子爬起来,在里屋翻箱倒柜的找,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放杂物的纸箱里找到一个木头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蔡凡也看过,是一张纸还有一封信,纸上画着一个怪异的符,类似于今晚在那船上看到的,不是同一个符。老头在纸下面还写着,如果蔡凡在S市发现了这类符,就把这封信寄出去。这事情老头子当年认真地交待过,而且叮嘱再三,就是时间太久蔡凡一时没想起来。那信蔡凡倒是没拆开来看过,以前老头子一走他就把这盒子扔角落里头了,对这件事不屑一顾,但是今天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蔡凡拿起了信封看了看,这才第一次看了地址是哪里,信寄往B市的一个单位大院,这单位叫“特殊地质交流研究院”,收信人是黄爱国。
拿着信封踌躇了一会,蔡凡决定拆开来看一看。没办法,经过今晚的事情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正准备撕开信封,忽然又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后面,接着不由得心里自嘲一番,当年老头的烟杆子敲打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啊。
撕开信封,居然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信封底下有张纸。蔡凡觉得奇怪,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偷看,赶紧把信寄出去,还敢再拆你会后悔的。有点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得,死老头子居然还留了一手。不过还真不敢再拆,因为当年老头子没少整蔡凡,还真害怕他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心想算了,明天寄出去吧,反正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老子睡觉去。
蔡凡摇摇头把信扔在一边,然后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就在蔡凡刚睡下不久,码头那边却炸开了锅,大半夜里警笛声大作,大批警察封锁了那条怪船。
在手电筒的光亮下,李队这时候脸上的表情黑如锅底。
接到报警称发现毒品,手下马上就打电话给李队,李队匆匆忙忙赶到后现场已经被严密封锁,马上就带着手下忙上忙下地查看现场,收集证据。本来以为毒品是找到了,案子有了大进展,但还是没找到和案子有关的犯罪人员。
随后就听手下汇报,刚到现场时有两个人在场,一男一女,被他们控制后也不慌张,就在那时候,市局里忽然来了人,是市局分队长张队,强硬地、没留下交接文件就直接把人带走了,还留了话,说这事情去问领导……
报案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可以直接跳过辖区警察跟市里对上话?
而且就在刚刚,所长也来了,看了看情况就跟李队说了句,好好办毒品案,其他的不要管,有什么异常情况得马上报告,说完就走了。
李队追踪了那么多天的案子好容易有了些眉目,却是这样的情况,心情能好吗?心里不断地来回倒腾着,这到底是哪门子事情啊……
同时,S市市中心一栋办公楼里,即使是凌晨三点多了,这栋楼不少地方还灯火通明。一间布置得非常简单的静室内,先前出现在船上的师兄正站着,对面坐着一白发老太,估摸七十岁左右,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凝重,一边听着师兄的讲述,一边盯着手术的那张纸,只见纸上赫然就是船上暗门那临摹下来的符。
“师父,我们在船上发现的就是这么多。”师兄把事情说了一遍,便看着老太不再说话了。
“嗯,你师妹她人呢?”老太问。
“哦,还在吐呢。”师兄脸上有些不好看,回答道。
老太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师兄刚想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过去打开门,有人拿着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师兄接过看了看,是向市里临时借的法医对那具怪尸的验尸报告,准确来说应该是验尸报告和验皮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