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天照被任繁花拍桌不悦的架势吓到了几分,倒是老老实实的不发酸了,但是对任繁花的轻视依旧是丝毫不减。任繁花太小的,太过年轻的女孩子可以有一时的威慑力,但是没有让他服帖的气魄。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想:任繁花这丫头蛮横,仗势欺人任性妄为是吧?”毫无疑问任繁花完美说中了柳天照的心理,柳天照一愣表情呆滞了。于是任繁花就更加气势大涨,双眼一转就想到了如何应对。“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会被查出不是?你既然轻视我,又何必自己领罪。你以为奢大人会眯着一对近视眼给你细看吗?”
“难道是任大人你……”柳天照真的是轻视任繁花,他根本就是向可以逼死皇子妃的奢七谛认罪来的——在偏远的江南沿海,他不知道五妃子案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奢七谛大查杨家杨家小姐就自尽了。
“怎么?被我查到觉得很奇怪。柳大人,这天下好像只有帝后能够逼迫你这样的大臣面对必须收贿赂的绝境,大人——你是真有苦衷不能言说,还是你根本想陷害皇后?我任繁花一切皆出自皇后恩典,你应该知道我会什么立场。”
“任大人言重,并不是那样的……”
奢七谛皱起了眉头,任繁花临场发挥太厉害了,瞬间否决了她自己之前断定的记错情况改为相信荒谬之事。可是她虽然能力不错,话说的有点太死,说的柳天照都没有办法自己述说了。
“柳大人,四姑娘的脾气比较爆,如果你小看她说不定她会算计怎么样秒你几十个轮回。”奢七谛还是来吓人的,不过他采取的是和任繁花完全不同的风格,轻声细语都能吓死人。无论被谁秒几十个轮回都不好玩,尤其任繁花是皇后的股肱之臣。
“我为之前小看了任大人致歉。”柳天照郁闷的向任繁花服了软,他本来就是来请罪的。“我的确是受人逼迫,但是对方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陛下,是已故的邻县知府……林大人。”
“啊哈?对方姓林来着啊。奢大人,那是什么人啊?”任繁花傻不拉几的破坏掉了自己之前的形象,一瞬间从很厉害的女官,变成了无知的小妹妹。这样的落差足够让柳天照对她的一点点敬畏再次崩溃。
“任大人,漫不经心也不是这样的。”奢七谛摸了一下额头,还好没出汗。她打定主意所有任务推给自己就算了,居然还对具体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林大人就是上个县府的知府,另外他是条很大的鱼,勾搭的官员非常多就算了,他的立足根本是武林。”
“武林?武林盟主?”
“对,就是这样,其实也就是黑帮而已。我还没周岁的时候我母亲倒是狠心过一回,离家——那个时候她就扫清过武林一回,都被夸大为魔教至尊了。武林也就那样,不堪一击,据说盟主还没你爹厉害。”
“噗……但是足够威胁一个文官的性命,是吧?既然如此,柳大人,你自己坦诚吧,多大的数目?”
“一如书上所记,三百两。鄙人受了这笔钱财之后良心不安,只能够把它拿来建了书堂,花销总共也就是三百两,大人们可以去查。”柳天照说这话的表情很正常,大石落地而无愧于心似的。
“我查过了。”奢七谛出任繁花意料了,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这事,还是任繁花所不觉。他应该是一直都和任繁花在一起,除了被气跑的一小段时间。似的,的确他就是那个时候找到了衙役要走了相关的文件,查过了。
“奢大人果然强干缜密……”柳天照有点脸上挂不住,人家早就已经查过自己了,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不过奢七谛是上司,还是专门来检查他作为如何的上司,就是脸上再挂不住也只能讪笑而过。
对方不愧是引起朝廷轩然大波的人,办事缜密到这种地步。看任繁花的表情,似乎连当他副职的那个小丫头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不得不说——他好像是在隐藏自己有多强,实际上他是个旷世的奇才。
“被你看穿了,不要说出去,否则我考虑考虑弄死你。”奢七谛腹黑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蛇眸眯成曲线。他之前隐蔽自己的行为好像是白做了,事态发展的比他的设定要快,他却不现实把事态往回推。总不能人家来请罪,他拒绝听吧?
那不是直接告诉人家,他早就知道了用不着他请罪?更加的显山露水,他有多天才可是被人知道的程度越少越好。尤其是他还打算隐蔽自己,越隐蔽的深越好。可是藏不住了,他已经被世人知道是天才了。
“奢大人,如何处置鄙人?”柳天照犹豫着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他会被如何处置。照理说受贿一次和无数次一样都是罪人,虽然轻重不同但是官也当不成了。可他虽然自知有罪,又不想舍了这个县府。
他建立起来的县府,一步步在他注视之下繁荣起来的,他怎么能舍得?所以他忐忑不安了,看着奢七谛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里摆眼睛往他哪一个五官上放。他的眼睛是恐怖的蛇眸,但是不看他的眼睛又无礼。
“我会考虑的,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柳大人,你待命。我最多和我的副官商量,这事我怎么能透露?”奢七谛再次一笑,同时瞟了任繁花一眼,确认对方还是打酱油无异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