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凤舞的皇室不干净,而且皇后娘娘对奢七谛的宠信令我加深了怀疑,我认为这不是我要效忠的皇室。”
“其实朕需要的是你们效忠国家。”皇帝很淡定,对于自己走上歪路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都是自己找的。“至于长相,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你出生的时候辛已魂归黄泉,你知道的先帝长相也不过是画像里的人,和‘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罢了。自己走上邪路,朕无话可说。”
“任繁花不得不承认,尹知府非常擅长苦肉计。”佩服,自己的身材都能毁了。要知道现代那些女人们为了减肥能有多疯狂,他居然可以说增肥就增肥。“尹知府大概是没有想到任繁花可以有招数,令死士精神崩溃暴露秘密。也没有想到奢大人虽娇惯但办事认真,会真的顶着海风日晒跑到海岛上去。”
“确实如此,我一直关注奢七谛这个人,从来没想过作风那么娇惯的大少爷会认真成那样。败在这点上,在下是心服口服了。”
“而且你也错判了我们的智力和实力,海岛上被我打趴了副将,没能收拾掉我们。”这点任繁花很得意。“最终,你们要推举的小王爷拒绝合作,你们让我们逃了。然后就是现在了。”
任繁花没有问什么勾搭三皇子,跳过,他们才不会和自己串供。反正三皇子已经被判定了,跳过略过比较好。没有后续了,收尾到此结束。最后的最后,只是一个集体死刑的处决而已。
蛇尾本来就是细的。
白骨蝎子
又是春风时节,山间含翠,河水碧绿。山多于水的西南苗疆,比起江南水乡更多了精致的青翠,少了温婉的碧绿。少数民族的民风比中原豪放,山间除了婉转的鸟鸣,更有嘹亮的山歌民谣。
活泼,热辣,一如漫山遍野烂漫的山花。苗疆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只是苗人有些敌视汉族,尤其凤舞统一了之后。似是不能接受败去的白虎故国,但是生活安康也没有造反,不上不下的别扭着。
苗疆里的城市只有一个,五蛮城——其他的地方都是苗寨,拒绝地方政府的管束,只是发生大事才会上报。
青苗黑苗花苗白苗红苗,即使是个少数的民族,也有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种类。他们彼此之间都未必相处甚好,可以说这片疆域是因为边远而难以管束的地方之一。若不是相邻西境,恐怕这里会因为无法约束而分离出去成为小国家。
山花开遍的时候,是个过节的时候。所有人都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便不拒绝外族了。只是即使不拒绝,也不会特别的去欢迎。外族人在这个喜庆的寨子中出现,虽然什么也没做却也足够引人注目。
那一行人两男两女,略矮的男人好像还是少年,身边紧跟着个女孩,两人都是明显的汉人;另一个男人高的有点不像话,满头银丝,不知道正脸是否老人,他和三个同伴离的比较开。
最后一个姑娘,说不清是苗是汉,汉人的衣服没有那么轻便,但是苗人的衣服没有那么素淡。尤其是她梳着辫子但是把辫子挽了半个发髻插了鱼鳍似的、由轻纱连起来的五簪。但是她的辫子末梢又结了一个小巧的白骨蝎子。
那个女孩身材窈窕,微侧脸的时候能看到,她应该是个美人。便有大胆的青年打着花伞凑了过去,只是按照风俗的情歌未能开口,姑娘已经回头——是个美人,肤色白皙而五官清丽。
“谢谢,不过我已有婚约。”说汉话的汉人,不过倒是挺了解苗疆的风俗的,知道打花伞就是心仪。那个女孩落落大方的避开花伞,但是没有走开,也没有沉默。“小哥可以告诉我,这寨子里,族长在哪里么?”
“你是汉人?”那姑娘倒是问的青年愣住了,大概没有想到汉人也会用蝎子那种五毒中的东西吧。不过被外族问道了族长,心情再好的人也会有点疑虑。“你找族长干什么?我们寨子可没有大事发生要报告给当官的的。”
“我是当官的,不过我不是来过问政治的。看起来你们不怎么欢迎外族,我也不强求。只告诉族长,‘花翎妃子’任繁花带白骨蝎求见。”白骨蝎子或许是个暗号,至少搭话搭到任繁花那里去的青年没弄懂。
这个姑娘确实就是任繁花,两年后十五岁的任繁花。在宫里被强行训练了两年,还是没能戒掉原来的个性成为乖巧的淑女,不过倒是被捂白了漂亮了。
白骨蝎子,应该说是个信物,得自于皇后。其实这东西也不止有一个,因此任繁花才会干脆把其一弄到了辫子末梢。白骨蝎子什么时候出现的,说不准了,只是某一日某个宫女大扫除的时候从先帝寝宫的角落里发现的。
小小的一只白骨蝎子安静的摆在某个陈旧的盒子里,盒子很久蝎子却是新的。那个白骨蝎子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骨骼制成,甚至还带着血肉剥离的色彩,精致诡异而安静的在那里。
随后,是皇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梳妆盒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个陈旧的蝎子,无巧不成书,几乎一切都是同时的、皇都里出现了一个蛇精一般的男人。那个人和第七滠不一样,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他脖子以下的皮肤隐约就像有鳞。
那个人没有声音,但是据说未卜先知,问及他第七滠去向时,他以笔写下“蛇蝎”。于是任繁花突然就知道了苗疆,知道了江湖上一个没落掉的门派,以及时间轴长达二十多年的白骨蝎子案。
第七滠失踪两年了,一度成为过朝廷命官失踪大案,他当时身份并未公开人就逃走了。
虽然事情一度很大,任繁花也曾怀疑猜忌而乱过阵脚。但是事情还是以当时帝后都不担心而不了了之。他的失踪或许不叫失踪,而是有蓄谋的开溜,甚至于他离开前还能留给任繁花一封谈及去向大致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