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繁花应了声，又鄙视了一眼遇到的人，上路。就是山路而已，走不死人。只是等到天黑的时候也就只能找个寨子求户人家借宿了，幸好是三个姑娘，挤在一起就行了，人们也对年轻姑娘戒心低。尽管其中任繁花带着弓箭，也视为了自卫武器略过。

    只是三个女生用了七天，走的非常远，关系近的远的好的坏的都走遍了，一无所获。最后一个寨子是田珍珍说的蛊苗，蛊术非常盛名的地方，就算她是苗族土著她也不想去的位置。然而事已至此，她们能说半途而废么？

    最终还是三人一同出现在了蛊苗寨子前，其实蛊苗反而离她们的出发点最近，两点连线的中间还是那个白骨蝎子的洞穴。但是么，不是所有分家之间关系都好的，哪怕在同一个本家。

    刚刚站到寨子的入口，还没有决定进去呢，三人就被发现了。对方用苗语问，大体与其他寨子相同，任繁花都听耳熟了。田珍珍也是早就背熟的说法回应，说清楚身份，毫无例外即使是蛊苗也能安全进去。只不过这次多了一句类似警告的话。

    “他们警告我们什么？”

    “自己当心，中了蛊不管。”田珍珍翻译答，另外又继续和对方攀谈了起来。大概是希望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让任繁花自己和人家交谈。但是很可惜，蛊苗明显最为封闭，居然会说汉话的只是族长一人。

    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叔叔好，我叫花翎，这是我堂妹凌儿。”任繁花毕恭毕敬的道礼，反正说汉话这点本来就是可疑么，那就干脆直接了当的把它变成情理之中。“我们姐妹两个的父亲早年离乡，在汉人的地方生的我们，所以我们反而不会说故乡话，也不知道爹爹和伯伯的故乡到底是哪里，只能一个个的找。打扰您了，不知道这边寨子里当年有没有过离乡人？”

    “你倒是挺坦白的，你们的爹叫什么？”族长戒心比较重的样子啊，看着任繁花的眼神是十足十的不信任。“什么时候离乡的，怎么你做女儿的不知道？爹没说过？还是根本就是你撒谎打探别的来的？”

    “爹爹的名字从来就没肯说，只知道他用着的汉名是‘君飞羽’。”任繁花完全是乱弹琴，想到了君飞羽这个名字就用了而已，谁让第七滠一说之后这个谜一般的人就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了呢？“爹爹似是因为很为难的原因离家的，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说。”

    “那你娘呢？”

    “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凌儿是大冬天的在街头捡到的妹妹。”任繁花直接把事说绝，就没知道过有妈看你怎么问。哪知道这么一回答，族长倒是不怀疑人了，只是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而已。

    “叔叔？田家姐姐带着我们两个已经找了好多寨子了，如果您不告诉我，恐怕我此生都找不到爹爹的故乡，让他魂归故里了。”不知道任天下有没有喷嚏连天，任繁花越说越离谱，她亲爹各种悲剧有木有！但是哪怕任天下喷嚏打死，这会那族长吃屎般的表情也不能改变。

    “叔叔？凌儿求你告诉我们吧。”凌春可怜兮兮的表情堪称绝杀，但是对方还是不说话，继续表情非常难看。他倒是给个表态啊，光是表情难看，三个女孩子情何以堪？难道还要练察言观色神功吗？

    “君飞羽。”族长艰难的挤出这个名字。“是我们蛊苗的叛徒，我不想提这个人，他也不能还乡。我们也不欢迎你们二人，姑娘，虽然你们没错，但是请从哪来的回哪去吧，这里你们活不下去。”

    “我爹爹做了什么错事，连赎罪的机会也不能给？”任繁花装作可怜的模样，万一他们真说出了理由，那就表示为难然后闪人。反正等他们想到可疑的时候，任繁花说不定早就已经公开身份了。

    “他没有过错，但是他是叛徒，就是这样。”族长各种的脸色难看，都伸手做出了送人滚蛋的姿势。三个女孩子无奈，只能该走人就走人，得到了一个从未被得知的信息，也获得了新的谜题——君飞羽居然出身蛊苗，而他出现以来三十年左右无人得知此事。

    “繁花，我们总该回去了吧？”出得蛊苗的寨子，三人安然无恙，田珍珍作为深刻了解蛊术毒辣的苗族人，她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苗疆已经走访完毕，只是没有得到需要的小心。

    然而，可以推断“蝎”出身自蛊苗，居然“蝎子”“孔雀”出自一处。现在确定了他们的关系情况——是差一条边的三角。他们已经连接在了一起，虽然欠缺一个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人物关系已经明晰。

    翎王的部下忠臣是君飞羽，不管被时光埋没的事实如何，明面上翎王手下的君飞羽是个忠臣就行了。君飞羽又和那个“蝎”出自同乡——虽然没有能证实君飞羽不是蝎子的证据，但是无论什么消息都引证君飞羽与蝎子并非一人，蛇精兄写的“孔雀”也好苗寨里失真了的故事也罢。

    问题在于，“蝎”到底是谁？那个死尸吗？如果干尸是君飞羽，那么“蝎”不知所踪；如果干尸是“蝎”，他和翎王是什么关系；如果干尸是翎王……那么皇陵里无从解释，蝎子孔雀的下落更加成谜。

    “凌春，你说干尸到底是谁的尸体？”任繁花无奈看着凌春，一路上她快要把自己的脑袋想爆了，就是没有办法解释白骨蝎子到底是什么情况。甚至她想半途而废，但是如果白骨蝎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第七滠不会急着查它的。

    “任大人，我觉得有可能是翎王、“孔雀”、“蝎”中国任何一个。”就连凌春，都不敢否决了翎王的尸身不在皇陵的猜想。没有胆量否决，因为那也是可能线路之一，凌春和任繁花差不多的思维原则。“虽然无视黄威……但是凌春也不能否认这个可能存在，当年送回翎王的，可不就是君飞羽？”

    “那么说……也不对啊。”任繁花想到的是君飞羽一定不会是皇陵里的那个，但是转念一想，送翎王回归的君飞羽不是真正的那个呢？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形貌，好不好冒充。易容术，任繁花是亲眼看见老爹玩过的。虽然任繁花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