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没有足够的东西帮助他们听到白骨蝎子叙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政治上诡谲的纷争,还是其他的难言之隐?皇帝对君飞羽的了解否认了任繁花一开始所认为的情杀可能,甚至皇帝来了以后直接将事情推到了翎王未死的可能。
落差太大了,先后两种猜测里死者都换了。
“那边的小哥,把本地二十年前的案宗找给我,能找到多少是多少。”第七滠干脆做事做绝,反正等任清风办事回来要几天,干脆把案宗看了算了。至于要不要像以前一样强抓任繁花共患难……似乎是不用了,任繁花应该自觉多了才对,醒了就会办事的。
“大人,你确定你要看完?那我给你整理整理了再送来吧。”看来当地案宗保存的都比较长久,即使是二十年前的东西也有一堆的样子。当地小吏看第七滠的表情,让后者隐约的有些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而当第七滠等待到下午,得到二十年前案宗的时候,他瞬间石化成了雕塑。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少,而是太过齐全。二十二年前至十六年前,所有案宗都齐全的找来了。六年的东西累积,作为民风淳朴的边远地方也就繁华城市一年的案宗那么多。第七滠自认自己看完没事,但是太齐全了噎死疑点。
“怎么能这么全的,特意留的?”年老的纸张有种发霉的臭味,泛黄的色彩也不是新纸能有。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当年陈腐的味道,是假货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为什么一个小衙门里要把六年的案宗存的那么久?
“是的,特意留的。皇后娘娘到过这里,据前辈说是翎王身死后娘娘就来了,娘娘当时没有久留,但是听了大致情况后叫我们保存六年所有案宗。”当年皇后一个决策,他们居然乖乖的行动到了如今,而且幸亏他们忠诚的把案宗留到了如今——不管有没有信息,总比什么都没留要好。
“大人,另外事情分轻重诡奇都分类了,离您最近的就是最接近翎王事件那几年里的奇怪事情,只有一宗控诉失败的案子。”
“不会就是任繁花说红蓝色盲时的吧?”第七滠带着纠结的心情开始看案宗,一打开还真是。任繁花是越来越厉害了,如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逃过她的眼睛了,只是一个伞的颜色都能省了他找出一个旧案宗的时间。
事实证明,蛛丝马迹的东西大部分都不容易被时间放过。即使第七滠敬业,后来任繁花起来了后也自觉,二人翻案到深夜也都没能找到其他的线索。只是那具白骨的主人当年的失踪案,没有别的波折了。即使是奇案谜案,曲折程度也有个上限。
而这两人无奈的开始暂休的时候,任清风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任繁花后来及时给他补上了一个蛊苗出身的书吏当向导,但是他还是有些畏惧蛊苗的蛊。不管真的假的,传言里蛊术的恐怖总是能让汉族人害怕,越是蛊术神秘外人就越是害怕。
“将军,难道这个胭脂,真的是红色的?”别问任清风为什么能掏出胭脂……反正任清风递给书吏的色盲病鉴定物就是胭脂。女孩子擦在脸上的东西就是红和白,红的是胭脂白的是水粉,书吏却说胭脂是蓝色的。
“当然是红色的,与你的血一样的红色。我还很奇怪,你明明知道红色是个什么感觉,为什么你会看不见红色?难道任繁花说的那种病真的存在啊?”任清风是反正山路无聊,到处找红色的东西鉴定书吏。
“我倒是真没有见过血。”书吏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血是红色的,但是我没有见过血液的颜色。我以为世界上没有那个颜色呢,因为手腕上的血管我看是淡蓝色别人看也是淡蓝色。”
别说色盲者看手腕那的血管是蓝色,其实所有人手腕处的血管都是那个颜色……淡蓝,或者偏紫或者偏绿,总之不是红色的。什么原因请咨询医学,不过戳破血管的话流出来的血可是货真价实的红色。
“我才不会为你自残呢。”任清风鄙视了书吏一眼,同时也开始怜悯他了。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病,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虽然说红蓝色盲也不是很影响生活,反正他已经过了穿鲜艳色彩的年纪了……
“将军,在这个苗寨过夜的话,我想明天我们还可以去看看一个洞穴,我记得当年鹤和小六都经常去哪里,好像是有蝎蛊?还是别的什么,不记得了。”
“蝎蛊?”任清风本能的确认了一句,虽然是听起来没有什么价值的信息,但是也值得他注意。名捕守则,要注意所有可能的信息。说不定漏掉的一点点东西,就是真相的线索。当然,他本人不是名捕,只是学他爹而已……
“是啊,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记不清楚,只知道和蝎子有关,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别人谁也不告诉。”
“那啥,你那个大哥的名字……”
“鹤,他没有起汉名,他的名字意思就是鹤。”
“怎么从蝎子变成鸟了。”任清风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就算知道君飞羽早年的好友,也还是不知道君飞羽本人如何,以及他的兄弟如何。山高水远的,他这跑腿的命悲剧得到处都是可怜有没有!他都开始思考要是他也像任繁花一样是女的该多好了。
“啊?”
“额,没啥,我感慨个而已。”任清风仔细的思来想去,结果还是一样,他好像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劳碌命耶……另外,那个鹤的事情如果给任繁花,任繁花会注意,但是给他,他也就是忽略。不是他不知道那个是个信息,但是一个名字而已,可以利用,无法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