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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里的鸵鸟(第2页)


    “我不用你来拯救我的爱情观。”

    “如果是价值观呢?”

    “式微,你太会保护自己了。”

    徐迦看着她,“你其实就想问林思亦是不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在七夕撇下她不管,过来找你,你要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我是这么想的么?”冷不防被说中,式微有些心虚。

    “你说话总是这样,最擅长的除了打岔就是拐弯抹角。你统共直接过一次,就给我用上了,让我带着我的奥特曼去打小怪兽……”他顿了一下,似乎提起这事让他很是气馁,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你可以直接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的答案并不会伤到你。只要你问,我就说。”

    他说着,很是认真地看着她,就差在脸上写上俩字——问吧。

    式微听得发怔,眼神却躲闪起来,撇过头故作轻松地说:“关我什么事啊。”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我有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会在今天来找你,对你说的话都是不是真的,你也许不相信一见钟情,所以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些,你都可以问。”徐迦循循善诱。

    式微尴尬地摆手,“没兴趣。”

    徐迦再一次被她的话噎到,半晌却看着式微几乎要把头埋进膝盖里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句:“不倔会死么?”

    式微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然而她却没有回头,心里还被那五个字重重敲着,一下一下清晰地在心上敲得钝痛。

    记忆有如抽丝剥茧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也有个人,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倔会死么?”语气虽然无奈,神情却更多是宠溺。屈起来的手指敲着她的鼻梁,她下意识地拱拱鼻子,噘起嘴来。这个表情总会招来他毫不留情的评价——猪一般的女子。

    “呸,你才是猪一般的男子。”

    “非也非也。”男子摇头晃脑,“是神一般的。”

    式微作势欲呕,“我庆幸我是无神论者。”

    男子望向她的眼神变得沉痛,语气听起来严肃又认真,“式微,你看,你总是这样,太谦虚了,谦虚得不肯接受现实。”手臂顺势绕过她的肩,挺好的一个人,非要痞里痞气地在她耳根吹气,“承认自己眼光很好找了个神一般的男朋友有这么难么?你看你每次夸我的话,我全都认了。”

    “陈逍,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不拿去做肉皮冻真是可惜了。”式微咬牙切齿。

    陈逍笑得意味深长,“你有没有想吃了我啊?”

    “你、去、死!”

    “承认吧,跟我不用客气的……哎哎……要不要这么狠啊,谋杀亲夫啊?”陈逍一边躲着,一边笑,“你就是倔……哎,好吧,你不想吃了我,那就早晚被我吃……我说实话你怎么还打……不倔会死么?”

    不倔会死么?不倔会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倔强,他们会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些答案式微统统都不知道。她的脑子很乱,只知道,故事的最后,谁也没能吃了谁。只是她的心,被他吃得死死的。毫无保留的一颗真心给了他,然后被吃干抹净,丢弃了,不要了。

    她的心,空在那个充满了蝉鸣的喧嚣盛夏,然后被填满了碎冰,冷得她浑身发颤。

    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望向哪里都能看见他的脸。晃眼的日光、卷着尘土的树叶、人行道上的斑马线都拼凑出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没有办法,也不想再对你解释。分手吧。”

    那一个炎炎夏日最燥热最歇斯底里的几天,她在大街上抱头鼠窜。

    一点形象都没有,逃命一般地,抱头鼠窜。

    哪儿哪儿都是人,哪儿哪儿都不见出口,走到哪儿都让她觉得丢脸。

    “式微。”

    “式微?”

    “式微……”

    徐迦半天见她不说话,却见她把脸埋得越来越低,徐迦起身拽了她两下,发现这下她是真把头埋进了膝盖里,怎么都拽不出来了。

    “式微,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说出来。”

    “没。”她终于小声应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蝇。

    “如果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不舒服,你也可以说出来。”

    “没。”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我在听。”

    “也没。”

    “式微……”徐迦无奈了。他不是情圣,真不是。她不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勇气对她表白,并能在她拒绝后一直撑到现在,偏偏她觉得他是在玩。

    带着你的奥特曼去打小怪兽——这话,也亏她说得出来。

    他一直觉得式微是个鸵鸟,却冷不防发现她也可以是只刺猬。

    但也只是偶尔伪装成刺猬,之后她又变回鸵鸟。

    抱着自己的过去,抱着自己的伤痛,抱着自己不敢面对的所有,连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一起深深埋在土里。

    不管谁想拉她起来,她都不肯抬头。

    到底是怎样的事,让她怕成这样?

    “其实,如果……”徐迦又开了个头,却看见式微抬起头来。眼睛眨了一下,歪头看着他,忽然说:“我不高兴。”

    “……”

    “骗你的。”

    不待他做出反应,她站起身来,拍拍裙子,提起斜挎包,转身就走。潇洒得一点都不像只鸵鸟。

    徐迦不知道,曾经式微最好的朋友就对她说过:“式微你是只鸵鸟,只不过你是一只一点都不惹人怜惜的鸵鸟。别的鸵鸟见到有人来救,欢欣鼓舞地跟人就走,你偏偏死都不肯抬起头来,反而蹬着腿撩沙子,整得人家和你一样灰头土脸。你这样的人,说狠点,闷死了都是活该!不过,要真有个人,看出你这破习性还肯来拽你走,你就顶着一脑袋的包嫁了吧。”

    他不知道,所以他没说。他不说,也是不想刺激式微,刺激到她心里最畏惧却也最想保护的东西。

    但他没说,式微却说了。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式微突然说:“其实我这个人像只鸵鸟。”

    她说得很诚恳,反思一样,又正是他心里想的,徐迦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说得很对。”

    式微瞪了他一眼,“很多事情我不喜欢刨根问底,也许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问了,明白了,其实也尴尬。不问,不明白,误会着,虽然可惜,至少不丢脸。所以,那什么,你懂的……”

    “我没懂。”徐迦坦言。

    式微看他一眼,神情悲悯,“你真没慧根。”

    “你想说你看破红尘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理解不了。”

    “那就接受。”

    “嗯,我接受。”

    “……”式微哑然然。其实她完全没有搞懂“没有慧根”和“看破红尘”之间有什么必要的逻辑关系。之后两句不过是随口一说。徐迦看着挺机灵的一孩子,怎么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瞎咧咧,却总也分不清呢。

    接着,只听徐迦说:“如果说逃避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你要逃,我不拦着。”

    他这么一说,式微就懂了。不但她懂了,她知道徐迦也懂了。

    也许,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并不会太难,面对表白问他一句是不是真心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式微就是不问。不问,就是逃避了。虽然有可能误会,将一颗真心打成假意有点可惜,但是不丢脸。

    问了,就有可能丢脸,因为问的前提,就是承认自己在乎了。

    那万一他是开玩笑的呢?万一他真的有女朋友呢?万一他是真的喜欢她,其实并没有到达她认为可以开口表白的程度呢?

    万一这些万一里有一个中了,她就会觉得很丢脸很丢脸,然后,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

    所以,她拒绝徐迦的理由甚至都用不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只要知道,他没能先证明他是百分之百非她不可地喜欢她就够了。

    但是,她也不会提醒他去证明这些。

    因为,提醒和问了那些问题没什么区别。

    ——她就是这么矫情的人。

    可能整个太平洋地区都找不着一个比她更矫情的人,那她不介意成为泛太平洋矫情公主。

    她是在感情上受过伤的人。

    她要自己的天变得灰暗,没人能够说她没有道理,没人能管。如果有一天,天真的塌下来了,她也不会叫别人来帮她扛。扛不住了,大不了一死,她觉得这种死法,怎么说都比哭喊着求救来得辉煌。

    很多年前死党们就在她的生辰八字上批过六个大字——此女死于倔强。

    所以,她要逃,没人可以拦着,也没人拦得住。

    她很庆幸徐迦懂了,所以她拍拍少年的肩膀,“你悟了。”

    徐迦点点头,回她一句:“你没救了。”式微开口便想笑,还没笑出来就听徐迦又说:“我也没救了。”

    大笑被憋了回去,换了个吞鸡蛋的表情出来。

    看着刚才还清纯无比的小帅哥用十分情圣的语气说:“我还是会拯救你的,你认命吧。”

    式微两眼一翻,恍惚间,少年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不送你进去了,怕你睡不着。晚安。”

    然后,他走了。

    式微觉得,其实陈逍的背影比他的背影销魂。

    真的,你帅不过陈逍,浪漫不过陈逍,没比他温柔,更比不过他风流。你遇到我已经晚了一步,并且还是拖家带口。难道因为我被抛弃过,就觉得我会不挑不拣了么?

    这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虽然,我是大龄剩女,但我的眼光很高。

    不是眼光太高,又怎么会到现在还对陈逍念念不忘?

    真的是因为眼光太高了,普天之下再也找不着像他这么配我的人,所以才会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泛太平洋矫情公主打心眼儿里想要这么说,只是她说不出口。

    不但说不出口,她连脚步都没能迈动一下。一直到徐迦那不够销魂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式微才收回了目光,在心里幽幽落下一叹。

    你何苦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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