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断云阁藏锋部门前。张小奇身负一件还算轻巧的包袱,腰配玉柄铁剑,与众人诀别。
前来送行的除了藏锋道人,阿影,阿满,清水,清怀还有数名弟子。
藏锋道人容色怿怿,还未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一边打理张小奇衣物一边说道:“此去黑崖谷必定凶险万分。你长灵师伯心思缜密,行事沉稳,凡事要听他的知道吗?”
见张小奇点头藏锋道人续道:“切记你东来师伯说的,不可擅自行动,你对妹妹感情深厚,我又何尝不是呢,五年前你们兄妹嘻戏玩闹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如今只余你一人,我只求你此生平安便可……”语末藏锋道人背过身去,怅惘轻叹。
张小奇安抚藏锋,走到阿影阿满身前,阿影双面平静,阿满眸中多有不舍之意,张小奇暖暖一笑:“师弟师妹,这次俺可能要去一段时间。师父教授的功法记得多加练习,过几日的十年会武俺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也会为你们加油的!”
阿影微点头,阿满双目抑郁仰视张小奇,闷闷不乐道:“知道了师兄,你也要小心一些……”
张小奇抚着阿满脑袋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多看了阿影一眼,又抬声对前来送行的众弟子道:“众位师弟,就此别过了!”
月色朦胧,四下静谧,时有子规夜啼。
阿影独自盘坐闺房,五心朝天,周身溢出浓郁白光,修行气脉。
突然,半合的木窗轻微摇动一下。还未等那道从窗外擅自闯入的人影站稳脚跟,阿影澄澈的双眸已经死死锁定他的身上。
“阿影姑娘真是刻苦呀,入夜已深还在修炼气脉。这断云阁不愧能在玄门中独占鳌头,想不到连门下弟子都如此用功!”司徒澈踱了几步,不禁叹道。
阿影见来的正是昨夜避难至此的司徒澈,收敛气息,站起身来。
见司徒澈一身紫衣,眉间印月,唯独手中多了一部砖块大小的古籍册子。这古册虽通体呈现出黄褐色,年岁已久,上面却有一道绯红的叉戟印记,很是妖邪!
阿影有些不解,凝视司徒澈手中之物,玉手端指过去,“这,何物?”
司徒澈下意识扫视手中古册,缓道:“这是方才自神机堂内取得的魅世十重。”
见阿影不动声色,没有如自己预期那般大惊失色,司徒澈凝望的双目流露窥探之意,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是什么能让她处事不惊,是什么能让她无视魅惑众生的魅世术?
良久,阿影终于开口:“你,偷盗?”
司徒澈摆首,“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司徒氏的东西,算不得偷盗!”
阿影并不赞同司徒澈的说法,或许这个单纯的人儿认为偷摸取来的东西便是盗。阿影语气稍稍重一些,多了份执着,“就是,盗!”
对于阿影认定的理儿,司徒澈也不恼,莞尔一笑,解释说道:“二十年前断云阁混均子寻得我师徒二人行踪,亲自找上门来,要同师父他老人家决一死战。当年师父虽已修炼魅世术七重境界,睥睨天下雷动一时,却还是败在混均子手里。当年一战后,混均子虽胜却没有夺取师父性命,只是迫使师父交出魅世十重。”
说罢,司徒澈看了眼手中泛黄的古册,“也就是这本。魅世十重记载了我们司徒氏修行魅世术的重要心法口诀。如今师父修至九重最关键时期,急需这本魅世十重相助,若是没有此书册,必将走火入魔!所以我才两次夜入断云阁,潜进神机堂。这本魅世十重本就属于我们司徒氏,只是被你们混均子夺了去搁在神机堂二十年,如今我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阿影姑娘,你说这算不算盗?”
阿影一时不知如何言语,默默注视缓步走至身前的司徒澈。
司徒澈对望阿影一双清眸,她的眉间静卧芳华,眼里似有繁星若河,一时间忘却了如今还身处断云阁。司徒澈微笑轻道:“本该取到魅世十重便回去向师父复命,却想起还有朋友便顺道过来探望一番。既然现在已经见到了,我也该走了!”
阿影有些疑惑的自述:“朋,友?”
“昨夜你虽没中我的魅世术,却还是助我躲过一劫,便是我的朋友!”
司徒澈有些不舍得道别:“阿影姑娘就此别过!”
阿影微点头,司徒澈正欲自窗飞出,又回望一眼,“阿影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那夜以后,司徒澈再未来过。张小奇去了西南。阿影,阿满每日照常前往紫竹林在久居竹林的北铭轩,夏耀二人陪伴下砍伐紫竹,下午在清风殿内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