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屋之前，沐嘉清特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发现眼皮已经有点肿了。幸好她今天没有化妆，否则刚刚那么失态，估计眼线都能糊成一团。

    她自嘲地笑了笑，跟着顾渊进了餐厅。

    餐桌上已经坐了五个人，说实话，自从嫁进了顾家，她就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了。

    不知是不是云栖山庄和顾宅的规矩不一样，想吃什么都是佣人用公筷给大家布菜，不像在顾宅那般自由。

    顾建明、顾渊和顾彤都是话少的人，沐嘉清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顾二叔和顾川插不上话，整顿饭几乎就是严白卉单方面在和顾渊说话，顾渊时不时地回复几个字。

    他向来晚餐只吃七八分饱，但是当妈的总是心疼儿子，见他不再怎么动筷子，赶紧让厨房端了碗补气的药膳来。

    顾渊盯着那碗原料成谜的药膳看了一会儿，还是沉默地喝了起来。

    这安静的氛围倒合了沐嘉清的心意，她只想要安安生生吃完这顿饭，生怕别人注意到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偏偏这桌子上就有个不安生的人。

    顾川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琥珀虾球，闲闲道：“大嫂，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沐嘉清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的嗓子还不太舒服，贸然出声怕是会被听出端倪。

    “仔细看，嫂子的眼睛也有点红哦。”顾川还不肯放弃，“哎呀，是不是哭了呀？不会是我哥弄哭的吧？”

    沐嘉清死死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她不想承认，也不可能承认。

    两人正在僵持，顾渊却突然开口道：“妈，我喝完了。”

    他将碗一放，对沐嘉清道：“吃完了吗？”

    这明显是要带她走的意思，沐嘉清如蒙大赦，赶紧点点头。

    “我们先走了。”顾渊率先站了起来。

    “哎，小渊，这饭还没吃完呢。”顾二叔立刻劝阻，“一会儿吃完了饭，陪二叔喝杯茶，再教da61375a教你弟弟怎么做生意，大家多聊聊，怎么样？”

    “建华，他们还要回家，天太晚了不好回去。”顾建明拦了他一下，对顾渊道，“你们小两口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顾建明这话一出口，顾二叔只得不再阻拦。

    沐嘉清松了一口气，默默跟在顾渊背后出门，上了他的迈巴赫。

    这一路再无交谈，沐嘉清对着窗外掠过的夜色发呆，心头一片空茫。

    方才顾渊主动离席为她解围，她本来应该感激，然而这一切不正是这男人一手造成的吗？

    沐嘉清不想看他，自然也没有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顾渊捏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力，鬓边生出细密的汗珠，他干脆打开了车窗，寒冷的夜风呼啸而过，沐嘉清被冻得一哆嗦。

    她这才回头看了顾渊一眼，男人削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线，掐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像是在承受什么莫大的痛苦。

    沐嘉清不太想跟他说话，但是又不能眼睁睁地放着他不管，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顾先生，你不舒服吗？”

    顾渊瞥了她一眼。

    车厢内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太清，但他的脑海内却能完美地勾勒出女人精致的面容，白皙的肌肤，乃至玲珑的胴体。

    沐嘉清素来柔和的声音像是一泓泉水，他下腹的火却越烧越烈，喉咙益发干渴。

    顾渊不说话，沐嘉清反而更加担心了：“顾先生，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让家里司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