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不怎么乐意,大吼了一声:“陛下,一个河里来的弃婴,他有资格入宫侍奉太子吗?”随着皇后大喊大叫,姚夫人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又哭闹了起来,他小手挥着,在空中乱抓,皇帝猛然看见孩子左手心恍惚有个胎记,便轻轻托起他的小手,展开一看,是团黑乎乎的,像是个字,但又模糊不清,左半边是个女字,右半边不好分辨,又一抬眼瞧见身边的姚氏,心里便做了决定。
姚夫人轻轻哄着孩子,嫣然的笑着,眼里柔光泛起波澜,皇帝见此,也猜着姚夫人定是喜欢这个孩子的,便拉着她的手说道:“爱妃,你看孩子的左手,胎记像不像个姚字,朕看与你十分有缘。”又边拉着姚夫人的小手转头对皇后说道:“谁说是入宫侍奉太子,这孩子我要与姚氏收养为义子,日后与广风是同姓兄弟,你是一国之母,今天起也是这孩子的嫡母了,出什么差池,皆问责于你,听明白了吗!”皇帝又对姚如夫人说道:“爱妃,你看着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姚夫人则羞涩的问了一旁的住持大师,想为孩儿祈求个好名字。住持见皇帝也在望着自己,暗许了帮皇子问名的权利,便细一沉着说道:“这溪流小儿生在水中,五行中讲,金能生水,不知讳为金风如何。”皇帝满意的一捋胡须:“我儿杨金风,这便随架回宫,赐居姚夫人的凌波殿。”姚如夫人抱着孩子,柔柔跪倒在地谢了皇恩,在一旁的皇后,气的脸色铁青,转身就拉着太子出了僧舍,大步流星的迈上凤撵,气的随手扇了侍女两个耳光发泄,又将帷幕一拽降了下来,闷在里面不吭声。
杨金风算是个幸运的孩子,姚如夫人对他甚是疼爱,视为己出,皇帝虽然繁忙,但得空时总会来陪他玩耍,太子已经半大,所以瞧起来对金风甚至亲过亲生儿子。只是皇后平日总是抓住机会,就对金风小惩大诫的揍上一顿,太子也性格阴险些,小小年纪就会挑唆父亲,说上些编造的坏话,完全像个大人。当然,皇帝能治理前朝,自然也不是好被一个小儿轻易糊弄的,清浊还是可以分辨的。
只是姚氏性格柔弱,是个书香之家出身,偶然被选在君侧,家中却无有前朝重臣能为她撑腰,只有后宫的宠爱是远远不足以站稳脚的,姚如心里清楚,所以素来对杨金风的教育唯有两点,一是忠孝节义,二是韬光养晦。也不让金风到学堂与太子广风一同读书,怕是会挨欺负,便样样都是自己教,教他拿笔,教他识字,一句一句的领他背诵。
“娘,这句是什么意思。”金风今年已经五岁了,捧着一本《论语》跑到姚夫人膝下,姚夫人理了理广袖,一把将他抱起,叫他坐在自己膝上揽在怀里,小金风指了指其中的一句:子路戎服见于孔子,拔剑而舞之曰:古之君子,以剑自卫乎?孔子曰:古之君子,忠以为质,仁以为卫,不出环堵之室,而知千里之外。有不善则以忠化之,侵暴则以仁固之,何持剑乎?
姚夫人轻轻抚着金风的头发,亲吻了一下他的颊说道:“子路穿了一身铠甲拿着剑问师傅,古代的君子是否用剑保护自己呢?孔子却说古代的君子用忠义用仁爱就能制止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不需要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