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于东市里寻到一家粮店,要了两百斤大米,十斤菜籽,结账时金风从怀里取出一只金钗给他,掌柜却犯了难,抱拳说到:“小爷阔绰,官府查得紧,军粮军征也对粮店盘查点厉害,每一笔都得走现银子,不能收您这个。”金风眉峰一聚问道:“为何?你怕我这首饰是偷得?我这是传家之宝,若不是家里困难自不会拿出来。”想来自己“爷爷”屯兵,留下的金银珠宝几辈子花不完,到也算是传家到他身上。掌柜连连摆手说道:“小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军队怕我们扣粮食哄抬军粮价格,我们几斤几两都是注册在案,实在为难,您看要是您不嫌,出门右拐两条,长兴街有个官家钱庄,他家也收金银典当,价格公正,您换了首饰我与您钱货相清如何。”
金风没直接去典当,先是问了通济街另一家粮店,结果也是如此,便只好去找那钱庄。进了钱庄,去了典当柜,从怀里掏了三只金器来,寻思来一次便多换些,省得麻烦,柜上掌柜细细看了,讲柜口锁上,下了座位开了内门出到堂前,一揖说道:“爷,您的物件稀罕,我得请掌柜给您看看,您不要惊慌,我们官家字号绝不欺人,您可以到内堂先喝喝茶水,只等片刻就好。”金风实在懒得跑下一家,只得跟着到了内堂。
金风只是干坐着,越发后悔自己为何要在栾县镇上打人,学了武便急着显能,真是不该。后堂却是热闹,前面的柜台来到了里屋,里屋坐着一衣着锦缎的官人,那柜台禀报道:“掌柜,有个官物件,请您给掌眼。”说罢便递上了方才金风的三件金器。
这三件分别是一支刻纹实心金镯,一件镶玉漏金如意,还有一支金步摇。问题其实恰恰只出在这金步摇上,官女子才能佩戴的饰物却出现在了这乡下小子手里,也难得柜台的怀疑,而且这支做工精致,簪身背面用放大的水晶镜子一照,不得了,细细密密的刻了一行铭文:开皇二年,赐赠吾爱姚氏,尚宫局谨制。金风是男子,对妇人衣着首饰观察的忒也粗心!此物本是皇帝赐予姚夫人的定情之物,是一对,姚夫人心爱,生前时常小心翼翼的戴着,直到在宫中屈辱死去时方遗落了一支,玉露帮其安葬时又无意将这支落下,便随手放在了桌上,后来师傅宋琴不知细情,只道是自己箱中的物件,则随手放了进去,今日金风取出使用,也没细看,竟没认出母亲遗物。
“此人正在何处?开皇是我国年号,姚氏只一人尔。”掌柜问到。“回掌柜,正在内堂,可要如何处置?”那柜台回到。“速速画像,将画像快马送交东宫,迟了你我人头不保。”随着掌柜说罢,那柜台奋笔画了起来,三庭五眼,处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