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贷款也即将成为泡影的时候,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揪着粗粗的麻花辩,想起某个人说的一句话,头发一大把,注定是要吃一辈子豆腐渣的!
我不再怨天怨地了,为了我最后一点点自尊,我必须保持我惯有的清高,就是离开,我也必须要昂着头,而我还是得继续走下去,我记得高原曾经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笑着活下去!高原——那个第一个装进我心里的男人,他的话必定成为我的信仰,因为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信仰,我会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没有恐惧!
分手的晚餐选在华云的火锅店里,起初的气氛还算是比较融洽的,整个过程除了自己残酷以外,其余的人都无伤大碍。原来我还是可以找出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为自己自圆其说,以最简单的方式将所谓的未来杀得片甲不留。
达到高潮的时候,方大头进来了,他站在门口,一副很落魄的样子,我的心突然有了一点点疼痛。
他低着头,对结果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喃喃地说,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直走到这里,我觉得灯光亮着,一定很温暖,就情不自禁走进来,可以收留我一会吧!
收留?听到这这样的词语忽然就觉得每个人都像在演戏,没有排练过但却配合默契。
华云原本就对方大头没什么好感,再一听那些没头没脑土了吧唧又酸溜溜的话,就更受不了了,横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上前就踹了他两脚。她说,我们这又不是精神病院,没地收留你了!
方大头蹦起来朝她喊,谁稀罕让你收留我!你再踹我两下试试?
华云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想对方大头来硬的,蓝皮鼠便站起身来,横在了华云的面前,他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对我朋友最好客气点!
狗?这样的比喻让方大头差点喷血。
华云很蔑视地看着蓝皮鼠,什么?你朋友?有这样朋友的人感情也是神经病吧?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这是老娘的!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俩滚着出去?
真TMD拽。
我看他俩要打起来,就对华云说,你丫行了!知道这是你的地盘!但今天好像我是东家吧!就让方大头留下来吧!又少不了你两斤肉。
没有人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蓝皮鼠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方大头,自己又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靠着方大头的右边坐了下来。
方大头很感激地看着我,他说,姐,真是谢谢你了!
我很虚伪地点了点头,我对他说,你就用不着客气了。
我打开一瓶啤酒给大家倒上,我说,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然后一仰头,将自己杯子的酒全倒进肚子里。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喝的时候被方大头拦住了,他说,姐,你何必借酒消愁呢?
我抬头看他,看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我说,我哪有啊?今天我真挺高兴的,我终于可以摆脱这的一切了,终于可以冠冕堂皇地把我嫁出去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不见光日的鬼地方了!
方大头狠狠地看着我,他说,你骗鬼去吧!
我极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说,这鬼地方不骗鬼骗谁!
华云说出的话来更绝,她说,你不是和那马脸已经分开了嘛!怎么又跟他掺和到一块去了?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你丫离开他要死啊!靠他大爷的,你怎么跟只变色龙一样!真恨不得两脚把你给踹死!
我还真巴不得她能狠狠心把我给踹死!
我这辈子还真和马脸扯不清楚了,这不都是钱给闹的吗?我和马脸分手的意义就是更坚定地把我俩绑在一起。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收彩礼订婚事简单,可退婚违约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了。
我做事一向简单,从来不考虑什么后果,对着马脸一阵歪歪后,便拍屁股走人了!可人家爹妈干吗?拿了彩礼钱就直奔我家,直接把钱甩在我爸脸上,然后拽这我老爸的胳膊说,走,到公安局去。
我老爸说,去公安局?我没偷没抢我犯什么法了?
马脸他娘就说,你老李家都是骗子,骗了我儿子的感情!我告你们伤害罪,告你们诈骗罪,告你们诽谤罪,告你们全家都坐牢去。
感情这法院是马脸他娘开的,还没开庭呢就提溜了仨罪名压在我们的头上。
老爸一听坐牢也有些心虚,口气便软下来,他说,孩子不愿意,我总不能逼她吧!把她逼死了我有什么好啊?
马脸他娘虎着个脸说,自古这孩子的婚姻还是要家长说了算吧!你就这么惯着你丫头?
她看我爸不吱声又说,行!你惯着她是不是?可我可不惯她!我这次就让她知道一下对感情不负责任的后果。
老爸是个老实人,不会讲什么话,一听要伤害到我还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木乃伊事先躲在一边不动声色,看到我爸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她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搂这马脸老娘的肩膀说,嫂子,你跟个孩子叫个什么真?李丽那丫头都被老李给惯坏了!!你说的对,这孩子的婚姻还是得我们大人说了算,你说吧,你们家是什么意见!
老爸故意咳嗽了两声,他对后妈说,你怎么可以替孩子做主呢?
木乃伊瞥了老爸一眼,她说,真是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