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香气让白素贞的脚步收迈之间都感觉有些绵软了，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烧，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不过没关系，现在天这么黑，他应该看不见吧？

    白素贞这样想着，扭头去看许汉文，不料看见许汉文正略带痴迷地盯着自己的侧脸，不由佯怒道：“好看吗？”

    “好看！”许汉文想都没想应声答道，说完才觉得不妥，连忙辩解道，“我是说天上月亮好看。”说着，抬起头，顿时傻了眼——这会儿月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天上黑漆漆的一片。

    见白素贞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许汉文干笑两声，犹强辩道：“月亮躲起来了更好看。”

    白素贞心里更恼，见面前正好是一道悬崖山谷，便不像之前一样从虚空中踏过，而是装作一脚踏空，硬生生地悬空往下落了七八丈。

    “小心！”许汉文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揽住白素贞的腰肢，用力一扭，将两人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垫着白素贞“嗖嗖”往下掉着。

    白素贞被许汉文搂着，脑子瞬间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又往下落了快十丈，连忙施法稳住身子，幸好这山谷够深，不然就这样摔倒谷底，自己倒是不会有事，许汉文恐怕凶多吉少了。

    踏着脚下的清风，让两人一点点升回山谷顶端，白素贞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嘴上却毫不客气：“让你胡言乱语，摔不死你！”

    许汉文也不知道白素贞刚才的小恍神，只当她真的吓唬自己，连忙老实地闭上嘴，老实地抓住白素贞的小手，老实地搂住白素贞的胳膊，老实地贴了半边身子上去，然后老实地点了点头。

    白素贞迈开步子重新启程，突然觉得贴在自己身上的许汉文一点都不讨厌了。

    山谷底下，两道黑漆漆的影子探出来，望着白素贞和许汉文远去的身影，那道短一点的拍拍胸口，说道：“刚才那是什么鬼？叫得这么响，吓死我了。”

    长一点的影子甩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自己不就是鬼吗，还能被吓死吗？”

    短影子一拍脑门：“是啊，我怎么又忘了，不说了，回去睡觉吧。”

    “睡觉，睡觉。”

    两道影子重新沉回地里，山谷中恢复一片平静。

    临安城方圆十数里，在夜幕中像一只沉甸甸的巨兽蛰伏不动，四面城墙高三丈有余，因为近年重新扩张修葺过，所以呈现出大片的青石本来颜色。已近子时，各处吊桥已经高高悬起，城门也都紧紧闭上，城墙上，每隔七步就插着一支火把，火把旁还有三两名守卫的兵士，大多数都在柱着长枪打瞌睡，虽然北方打打停停，但是偏居一偶的临安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暂时还享受着平安，就连这里的兵士也显得懒懒散散。

    临安城外南面空旷处，正好是城上火光找不到的黑暗地方，白素贞和许汉文两人并肩而立。

    “姑苏应该在临安的东北面，我们一路过来，为什么要绕道南门？”白素贞问道。

    “因为那批贡品是从南边来的，肯定从南门进的临安城。”许汉文答道。

    “那又怎么样？你能沿着它们经过的路线嗅出贡品的味道，然后找到它们？”白素贞上下打量了许汉文一番，确定他不是一条猎狗修炼成了人形。

    “你就看着吧。”许汉文嘿嘿笑了一下，目光在白素贞身上转了一下，突然失声道：“糟糕。”

    白素贞摊开双手往自己身上看了两眼，奇怪道：“我没什么问题啊。”

    许汉文挠挠头发：“你这身衣服，全是白色的，刚才过来一路荒野还不觉得，要是进到城里，太显眼了。”

    “这很简单啊。”白素贞笑起来，双手顺着腰肢向下划了一下，“可以了。”

    白素贞这个动作让她的腰肢显得更加纤细，许汉文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不过还是坚持眼前所见：“我看着还是白色啊，没变化。”

    “我知道还是白色，不过现在除了你，全城人都看不见我，也不听见我说话了！”白素贞展颜一笑。

    说完，看许汉文又在发呆，白素贞以为他不相信，便一边抬脚向城下走去，一边又说道：“不信？你看看。”果然，白素贞已经走到了城墙前火光很明显的地方，还刻意向城上招了招，但城上看着这个方向的兵士依旧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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