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田氏这两字还好，一提起来，王苏莫竟抬头怒目而视：“我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玩意！这哪是合作，他是给自己找奴才呢！”

    许宁知道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笑，可她还是情不自禁扑嗤笑出声来：“王董，您对田家老三的形容，还真是贴切得很。”

    王苏莫没笑，相反，他愈发颓然地将头埋进手里：“可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奴才，自打一出生，我就是个只有听别人使唤，自己做不得主的命！”说到这里，忽然声音变得异常高亢激昂，人也随即跳了起来：“还不如当初不要生我出来！生出来也是个累赘！就死了死掉死干净，绝了后，不好吗？！”

    许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疯了似的王苏莫，不明白他这么大怨气从何而来。

    就算田滕轩再怎么混蛋，王苏莫也不至于要说这么狠毒的话吧？这意思简直是要咒自己家族不得善终！

    工作上的事弄得迁怒于祖辈，不至于吧？！

    好歹您王董也是经过多少年现代教育的人，东西方文化精髓也学了不少，怎么最后弄得跟个村里老大张受邻居欺负，村口泄愤乱骂娘似的？！

    不过对面的安健却没流露出任凭意外的表情，相反，他眼中似有痛惜和同情之意，这让许宁颇感意外。

    这两人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许宁正想着法儿，看能不能从安健嘴里套问出话来，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一看号码，许宁立刻撤退。

    是郑老八！

    真是曹操曹操到！刚才还想着给他打电话呢，这会人却自己打过来了！

    “我接个电话！”许宁丢下两个沉默中的大男人就向后院跑。

    安健叫住她，指指衣架子：“外头冷，你添件衣服再出去。”

    许宁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安十全这么会关心人了？！

    手机铃声催促着她，没法跟安健多说什么，许宁只得冲他露出个感激的笑，抓起一件羽绒服就开了院门。

    凛冽的北风，瞬间将她从屋里的温暖如春拽回到现实，冷彻骨髓的冬夜，没什么比越过湖面带着水气的寒风，更能让人清醒了。

    许宁边抱怨安健怎么选了个湖边的房子，边抖抖索索地按下了通话键。

    “老八，是你吗？”

    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且混杂着不小的电磁干扰：“许大……个子……，查到了你要的……不过只有……，电话不方便，我发到邮箱……，地址你……”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电话被掐断了。

    许宁慢慢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收进兜里，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郑老八现在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活计，刚才那声轰鸣，许宁听出来了，其实是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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