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周密而仔细地覆盖住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我坐在这座红墙黛瓦的精致皇城里,头一次觉出了彻骨的寒意。(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
三年前,我初识晏南殊,那是个清隽少年。
我在雪地里跪了足足三个日夜,才能说服母后给我赐婚。
我以为那是郎情妾意的一场婚姻,却不想,竟是我此生悲剧的起点。
彼时的我不知道,他有妻室,甚至还有着自己的孩子,而我的母后,为了她女儿的愿想,下令夺走了她们的性命。
直到我的孩子出生,我亲眼看着晏南殊活活闷死了他,然后用着最为致命的话语同我说:“阿宁与我有长相守之约,孟亭西,你永远也不能拆散我们。”
在我的咄咄逼问下,母后告诉了我一切真相。
我无意毁掉晏南殊的幸福,为了赎罪,我只能一死。
可晏南殊夺走了我的孩子,夺走了我最后的痴念,我不能允许自己心软。
雨势终于变大,沉沉落在青石板上,叩击着人心。
恍惚中,长安初雪纷飞,少年长身玉立,执伞朝我款款而来:“姑娘,我并没有错拿你的伞,你看,这上面,是我的名字。”
晏南殊,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一见钟情,是怎样一件令人雀跃的故事。
可你再也不知道了……
——
王德胜几乎把持了整个朝政,晏南殊能一洗血仇,是亏了王德胜的支持。
可我父皇在世时,一直待他不薄。
人心易变,我死过一次,才彻底看清。
可那又怎样?我只是想活着而已,王德胜与晏南殊之间的恩怨,从来不是我关心的。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上一世我便知道,晏南殊于情事上,一向不会上心,从他要我的那一夜后,晏南殊便不曾踏进后宫。
已经两个月了。
蛊毒发作得愈发频繁,可我连晏南殊的面也见不着。
“春,”我唤来贴身宫婢,“你让王德胜将长乐宫的那把琴取来。”
春进来时,我正拿着一支点翠玉搔头刺向眉心。
她明显吓得不行:“贵人您这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