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西北二十万大军的助力,形势急转,以护国公为首的叛军接连几次大败,如今已不得不退守方城,照这样下去,这次叛乱应该很快就会平息。&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这样的局面,对近来人心惶惶的大胤朝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好消息,后宫之中的各人也渐渐一扫先前的不安,一切仿佛都在慢慢的重新步入正轨。
除了襄太后。
“太后娘娘,药熬好了……”
宫人小心翼翼的端着熬好的汤药,站在襄太后面前,谨小慎微的台服,唯恐一不小心,就惹来巨大的灾祸。
襄太后瞥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却只觉得如此的碍眼,她没有接,而是问道:“护国公可有消息传来?”
嗓音沙哑,像是老了十岁。
听她问起护国公,宫人身子不由一颤,却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话音未落,手中端着的药碗,便被襄太后甩在了地上,碎瓷发出一声极尖锐的脆响,伴随着襄太后上气不接下气般暗哑的嗓音:“混账东西,要你们何用!”
宫人们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见她骤然发怒,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请求太后娘娘恕罪。
襄太后本就为近来战事的失利而心烦气躁,虽然因为她是太后,顾景煜暂且还奈何不了她,但因为护国公的起兵,她身为孟家人,却还是被变相的软禁在了重华殿。
一想到他们筹谋了许久的叛乱,很快就可能被那个孽种扑灭,襄太后只觉心头的怒意更甚,连带着不住的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却听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响起:“太后娘娘为何如此生气?”
襄太后蓦地抬头向外看去,就见到那叶屏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走了进来,自如的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一般。
“你来干什么?”
压抑着心底的暴怒,襄太后厉声问道。
“臣妾听闻太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就想来探望一下……”
叶屏幽轻柔语声,仍是一如既往般的恭谨有礼,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在太后娘娘面前小心翼翼的安王妃了。
这一点,襄太后更是比其他人更敏感的察觉到了。
“哀家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探望……”
身体的衰弱,令得她说话都有些费力,抬眸,襄太后近乎怨毒的瞪向那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恶声道:“哀家知道,你是故意来看哀家的笑话,哀家也知道,你心里巴不得哀家早点死,这样你就能跟那个孽种双宿双栖了……”
她说的那个“孽种”,自然指的就是顾景煜。
“哀家告诉你,只要哀家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襄太后喘着粗气放着狠话。
叶屏幽却只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道:“那臣妾只能盼着太后娘娘你能够活的久一点了……”
这对襄太后来说,无疑已经是诅咒了。
“你敢咒哀家?”
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襄太后霍然站了起身,胸口因为气愤而不住起伏着,越发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臣妾怎么敢?”
叶屏幽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似水明眸里却是一片凉薄,淡淡道:“臣妾与景琛哥哥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自然希望太后娘娘您能够长命百岁……”
是啊,她还没有折磨够她,她怎么舍得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听她提起琛儿,襄太后却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痛处一般,双眸一瞬赤红,目眦欲裂:“你这个贱妇,有什么资格提起琛儿?琛儿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勾引别的男人,不知廉耻的东西!琛儿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才会娶了你为妻!”
多年怨恨,因为顾景琛的死,更是变成了执念一般,想到她的琛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埋在地上,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还能够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而且还跟害死琛儿的凶手双宿双栖,快活不已,襄太后就恨不能扑上前去将这贱人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您大概是年纪大了,忘了当日是你逼得臣妾嫁给景琛哥哥的……”
叶屏幽冷冷道。这么多年来,她委曲求全的在她面前做小伏低,若不是为着顾景煜,她早就受够了。
所幸的是,她再也不用再忍下去了。
虽然襄太后一早也知道,当年她之所以答应嫁给琛儿,是因为自己下的懿旨,可是,这么多年来,面前的女子一直隐藏的很好,让她真的几乎都忘了这一点。
现在被她当众再提起当年的一切,襄太后又如何不恨!
“当初若不是为了救你,琛儿又怎么会身受重伤?若不是琛儿非你不娶,哀家又怎么会允许你嫁给他!哀家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你进了门,让琛儿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