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白粥和一个窝头，她每天就是靠这些苟延残喘下来的。

    她爬啊爬啊，雨水将她全身都打湿了，她费劲儿地爬进了娘亲的屋子里，却没看到娘亲，只看到一只散发着恶臭的木桶，里面装着一个很难称之为人的人。

    那人披头散发，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窟窿，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嘴巴被针线缝了起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你是谁？”她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坏了。

    那桶里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反应大了些，拼命地摇晃起身体，桶翻到了，她看清那人原来也没有胳膊和腿。

    ……

    “这不可能。”白无涯睁大血红的双眼，他听着白翎的叙述只感到喉头鲜血涌动，“你说，温离，温离被她们做成人彘了？”

    “对，他们把我娘亲做成人彘以后，就把我卖去了妓院。”白翎点点头，其实那晚她已经死了，只是凤凰刚好附了身，所以又活了下来。府里的人本来想让她自生自灭谁知她的病却突然全好了。

    “贱人生的小浪蹄子，卖去妓院让她给男人糟蹋才合适。”大夫人是这么说的。

    白无涯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他没能照顾好温离和他们的女儿已经悲伤至极，现在又听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残忍，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府里那几位夫人虽然他都不喜欢，但表面上也是相敬如宾几十年，竟不知道她们个个都是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

    他的温离，死得那么惨，他非但不知还和下毒手的人相安无事过了这么些年。

    “我对不起温离。”白无涯深陷的双眼一片浑浊，“我也不配活下去啊！”

    白无涯忍不住，又咳了几口血出来。

    “白将军，你还有女儿呢。”叶欢及时提点，“她现在就在你面前。”

    白无涯浑浊的双眼看向白翎，两鬓已经斑白的银丝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我不配，我也不配做你爹啊。”

    白无涯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

    “爹。”白翎终究是忍不住看白无涯这个样子，她知道白无涯常年征战在外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几年才回一次家被府里的人蒙蔽不是他的错，何况她娘亲也从来没有怪过白无涯。

    “你叫我爹，你居然还愿意叫我爹啊！”白无涯仰天长叹，滚烫的热泪向额际洒落，“我哪里配啊！”

    “爹，娘亲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心疼极了。”白翎说的是她的真实感觉，虽然她不是真的经历过这些，但那些记忆牢牢地蚀刻在她的脑子里。

    她能感受到温离对白无涯、对女儿的爱是多么的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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