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院子里的凤仙枯了,都不好看了,我们换些别的,新鲜好看的花好不好?”装作纯真无知的模样摇了摇章母的手臂,赵子衿笑得一脸单纯。√
章云淑愣了一下,她的身子,其实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移动。
只是,实在不忍拂了女儿的一番好心,章云淑笑着点点头,让两个婆子将自己抬到特制的木椅上,一点一点地推了出去,在院子门口方向暂定。
“让他们进来吧,另外,今日是我的生辰,让姨娘和姊妹们都过来,帮我选选,我娘院子里种什么花好看。”
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赵子衿便扶着章云淑的椅子,一脸期待地同她指着花圃中大片大片枯萎的凤仙枝。
“娘,你看,都死了,一点也不好看,我们种些别的可好?”
“凤仙本是三季花,冬季到了自是要枯萎的。”章云淑见女儿一脸的憨痴,不由笑着解释道。
“嗯……我不要会枯萎的花,我要种永远都不会凋谢枯萎的花。”傻傻的口气像个天真倔强的孩子,赵子衿拉着章云淑的手臂不依不挠。
章云淑笑着摇摇头:“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不会凋谢的花啊。”
“有的,”赵子衿笑得干净而纯洁,“只是娘你不知道罢了。”
章云淑无奈:“好好好,有,你说有就有。”
两人说话间,该来的人便都来了。
姨娘姊妹兄弟之类的伴着丫鬟小厮乌压压地站在小院东南边,十五个粗褴褛的佃户则局促不安地低着脑袋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的不敢靠着墙边。
养心阁本就不是很大,一时之间,大家都有种人满为患的拥挤感。
被匆匆唤来的几个姨娘此时已经有些不满,虽说今日是大小姐的生辰,但你不是不办吗?干嘛忽然把人叫到这里来?万一他们谁被夫人那毛病传染了,可怎么办?
还有,他们是什么身份,那些卑贱的佃户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让他们和自己同站在一个地方?
赵子琴此时已经厌恶地拿起帕子掩起了口鼻。
赵子衿却是毫不在意,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东南角落垂头不语的赵子涵,赵子衿慢慢开口道:“大家也知道,今个儿是我的生辰,不过,天寒地冻,我也不想劳累大家,只是。”
赵子衿顿了顿,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道:“虽如此,我身为赵府嫡女,也不能过得太过寒酸无趣,不然,让外面的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我们赵府穷酸潦倒?众人以为,可是这个道理?”
众人不明赵子衿到底想干嘛,一时之间,除了出言反驳的赵子琴,众人都是唯唯诺诺地应“是”。
“既如此,你直接办那宴席便是,拖着我们在此处吹风冻雨,又有什么意义?”
和往常不同的是,赵子衿此次并没有立即和赵子琴争锋相对地回击,反而含笑点点头:“妹妹莫急,姐姐这不是正要说嘛。”
随即话锋一转,温柔而体贴:
“生辰也不过图个喜庆欢乐,然而,独乐乐不若众乐乐,府里这些日子因为我娘亲的疾病,已经好久没有热闹了,实在是太不应该。”
赵子衿说着悄然按住想要开口的章母,继续笑眯眯道:“一晃眼,这都已经快进年关,我便想着,借着这次生辰,让府里热闹热闹,也让众位姨娘姊妹,能得些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