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罗猜的不错,亥时的更鼓刚刚敲响,院子里就传来了动静,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中还有人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
“这鬼天气真是冷啊,冻得我的脚都不知道踩到哪了,虚飘飘的就像是踩在棉花堆上似的,怎么赶上了这么个鬼天气呢。”
“少爷您真是受苦了,为了咱家的大姑奶奶的大事,少爷这一次可遭大了罪过了哦。”
“可不是遭大罪了,小北风刀子一样直往身上钻啊,好像少爷我没穿衣裳似的,感觉浑身都要被冻僵了。”
“真是苦了少爷了,少爷办成了这件大事,可得让大姑奶奶好好的赏赐一番才行,这一趟罪受的哟,您还是头一遭吧。”
“其实吧,本少爷也不光是为了大姑奶奶的吩咐的,那个小丫头长的还真是水灵啊,比云仙妹妹还有招人稀罕呢。平日里我也就敢偷偷的在心里想想她,今儿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可以搂着她睡了,为了这一宗,别说是天冷冻人了,就是天上下着大雪、下着刀子,我也得来啊。”
声音有些耳熟。
殷绮罗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一的回想着曾经认识的那些人。
眉梢一转,殷绮罗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殷绮罗听出了那个畜牲的声音,是东平伯府严家的子弟,是严家的一个旁支恶少严炳义!
此人最是纨绔不过了,吃喝嫖赌样样都占全了。
上一世的时候,这个严炳义没少去宁远侯府里打秋风,殷绮罗回府的时候还遇到过呢,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子总会不怀好意的落在殷绮罗的身上,总会让她感觉到被毒蛇盯住了一般的不自在。
没想到严氏竟然找了他!
怪不得上一世的时候这个色鬼总是找机会往她身边凑呢,有一次趁着没人还想对她动手动脚的,要不是严氏用把柄拿捏着她,她早就派人直接废了那个畜生了,严氏对这个远方的侄子还真是尽心尽力啊。
严炳义的大胆、严氏对他的宽容、袒护和纵容,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殷绮罗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绣花针紧紧的扣在了手里,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一针送他去见阎王!
可是,不能!
殷绮罗知道她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严氏母女在宁远侯府经营多年,根基极为稳固,更有整个东平伯府做后盾。
若是她擅自行动惊动了严炳义,也就等于是打草惊蛇,让严氏母女有了防范了,以后再想要找到她们的破绽就难了。
她必须要忍耐,为了能够让严氏母女得到应用的惩罚,她必须的忍耐一时,让严炳义那个畜牲再多逍遥上几日。
对于严炳义这样的人来说,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却吃不到嘴里才是对他最难耐的惩罚呢,一针结果了他反倒是便宜他了,殷绮罗如此安抚着自己心头的怒火,让自己耐下了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