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沈相道:“说起来这都是老夫的错,那些东西里,有好多都是先帝的御赐之物,小女私下向老夫要去了,老夫只当她是寻常观赏,没想到却是送给了音儿当嫁妆。
那些御赐的宝物还没报备过,是断然不能当嫁妆的!为了不酿成大祸,本相决定先将东西抬回相府,等到向上申请后,再给音儿送回去!”
“程老夫人,越王妃,两位若是没有异议,本相就命人将清儿留下的嫁妆抬回去了!”
丞相府水月居的主卧里,如花正一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面向程洛音讲述前几天的夜里,丞相大人是怎么舌战群女,又是怎样让越王府的那一群豺狼虎豹完全升不起抵抗之心,乖乖地将嫁妆抬回来的。
距离受伤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了,那天夜里,送走了越王府的人,沈相命令如月和如花照顾好她以后,就着手命人安排抬回嫁妆的事了。
按理说,就算那些嫁妆是从丞相府出去的,沈相想要抬回去也没那么简单,但,他一句“御赐之物没有记录在档”,使得柳氏等人再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打那些嫁妆的主意了。
开玩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柳氏还不识抬举,就不只是脸面上过不过去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触怒龙颜的层次。
折腾了一天,程洛音在沈相走后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她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丞相府的水月居,嗯,水月居据说是娘亲未出阁前的住处。
听着如花添油加醋的叙述,程洛音很想告诉她自己当时其实就醒着,想了想,她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这丫头的智商是系统认定了的,还死心眼,万一这丫头知道她那天一直醒着,岂不是要碎碎念死?
如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如花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丞相大人的威武之姿,忍不住扑哧一笑:“一件事你来来回回说了二十多次了,累不累?”
如花眨巴着眼睛看如月一眼,认真地摇头:“不累啊,如月姐你不知道,在越王府呆了十几年,那天晚上是我觉得最扬眉吐气的一次!”
如月默,这话她挺认同的。
过去的十几年,小姐不仅傻,还蠢,认贼作母,错把越王府那一堆豺狼虎豹当亲人,伤透了丞相府一干人的心,致使每次小姐受欺负的时候,她们都处在孤立无援的地位。
这些日子小姐虽然恢复了神志,但是为了抢回嫁妆费尽了心思,还不得不装傻充愣,也是憋屈极了。
若说扬眉吐气的话,也只有那天晚上丞相大人大发神威的时刻了。
将托盘放到桌上,如月端起托盘上的药碗:“小姐,该吃药了!”
闻言,正饶有兴味地看如花表演的程洛音小脸一垮,可怜兮兮地看向如月:“我真的痊愈了,不用吃药了!”
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程洛音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即视感。她的伤其实第二天就痊愈了,但为了装样子,她还不得不装病。
在连续喝了两天的苦汤汁后,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摧残自己可怜的嘴巴了:“我的好如月,你也知道那天的受伤都是做做样子的,现在我真的好了,不用喝药了!”
搬到丞相府的第二天,为了防止两个丫头自责致死,她已经把那天的真相告诉两个丫头了,当然,系统的部分除外。
关于她已经痊愈了这件事,就连蠢萌蠢萌的如花也不相信,即便是她后脑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两人也坚持要她按时吃药。
程洛音总算是明白“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是什么意思了,古人诚不欺她啊!
“谁家的姑娘这么任性,病了也不吃药,小心我请大夫来,再给你开两记更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