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津津有味地进餐时,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与一名背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
“是他?”沈春雁认出此人就是半年前在元宵节的夜晚,要向她赔款的那位公子。她急忙放下筷子下床叩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谈‘谢’字?”秦江月脸色微红,急忙扶起沈春雁,“小姐受此惊吓,身子还很弱,保养身子才是的。”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是一名小姐感到拘谨还是因为自己说了谎,秦江月有些窘迫。
“好孩子,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秦夫人怕沈春雁只顾与救命恩人说话忘记了吃饭,“好几天没吃饭了,现在吃饭是最要紧的。吃完饭这位郎中给你瞧瞧脉。”
沈春雁慢慢地爬上床拾起筷子吃那张还未吃完的小油饼,只是她的眼中已盈满了泪水,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吃过早餐,秦江月带来的郎中为沈春雁切了脉,从脉相看,沈春雁受了惊吓,同时也是急火攻心。郎中给她开了泄火安神的药方,递给了秦江月。
“此药城北永寿堂有,到那里去买。”
“好!”
秦江月与郎中一同走出秦府,出门后他们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飞驰而去。
秦夫人见沈春雁吃了早餐神情有些好转,悬着的心马上放下了。她和悦地说:“我的女儿秦欢与你年龄相仿她来陪陪你。”
“伯母,”沈春雁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很好,不用人陪着,你千万不要搅扰别人。”
“沈小姐不用客气,沈家与秦家是世交,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好了。”
“谢伯母!”
沈春雁的热泪夺眶而出,她用丝巾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个危难之中的人要多悲伤有多悲伤,整个人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只是她,还能在掉落的时候幸运地被人接住。
秦夫人走后,沈春雁感到很空落,很寂寞,也很倜伥。她有了短暂的冷静。
沈春雁审视了她现在所住的房间,这是一间很舒适很阔绰的卧室,看得出这是招待客人用的房间。里面是书房,外面是客厅。屋子虽间量不大,但设置得很得体,既简约又幽雅。室内的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地毯。在这里居住条件是空前的,但,她好意思长期住下去吗?她凭的是什么?
喜欢古字画的沈春雁此时无心观赏壁画,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恶梦。而她,则像刚刚做完了这场恶梦,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快跑吧!小姐。再磨蹭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她的耳畔突然想起宛宁的声音。现在想来,那声音几乎就是救命符,是生命的召唤。她不明白一个深居斗室的侍女怎么能预见到可怕的后果?
宛宁一定因坐在她原来坐的位置,穿着她原来穿的衣服,成沈春雁而被杀。她呢,从地道口爬出逃过一劫。唉,一死一生,这是何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