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激情,冷若冰霜,清汤寡水的嘉奖典礼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秦江月想要的激动人心,士气大振,宏伟壮观的喜庆场面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印像中好像这场战役的胜利不是打出来的而是偷来的。
冯距是不是以为年青的秦江月太好强,太要面子,不给他什么奖赏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干下去?以为那些士兵就是傻大头人,一点头脑都没有?或者他还在苦苦计算着国库里存银能否建成他的琉璃宫?
危难时刻接受帅印的十七岁少年终于愤怒了!他的“与北燕共存亡”的精神大厦在那一刻轰然倒塌。他一直在用“与北燕共存亡”的口激励着二十万的士兵,用精神武装去打败强大的西凉。他希望用这一次的重大胜利来鼓励将士的梦也随之破碎了,他无法面对勇敢杀敌心怀报国之志的千万将士们。
前两次的战役且不论,不过是打碎了司空焰进攻永城的企图。但这一次不比前两次,这一次是收复已被西凉占了半年多的晋阳。晋阳城易守难攻,若不用妙计很难攻破。
收复晋阳的胜利秦江月既意外又深受感动。他没有想到他苦心经营的军队在“与北燕共存亡”的口中是那么的有士气。将士们在晋阳城时,见到西凉兵有不杀不快,有不收复晋阳决不收兵的勇气与豪情。
在那个近距离厮杀与肉搏中,很多北燕的士兵在他的眼前倒下,秦江月满眼都是泪。他本来是习文的书生,如今鸭子上架,他不得不率这些昨天还是农夫的士兵上战场。
战前,他并没有承诺什么,也没说要给这些士兵物质上的奖励,但战后的嘉奖是非常非常的,是对浴血奋战的战士的鼓励,是对他们赴汤蹈火英雄行为的弘扬。这一切,在危难时刻焦灼恐惧的皇帝什么都没有做到。
实在无法再干下去了,第二日早朝,秦江月向皇帝冯距递交了辞呈。
“怎么?你要辞职?”冯距感到很意外,他以为秦江月贪图元帅之位,不会有想法的。
“是的!微臣要脱下战袍弃武习文,微臣本不是武者,在国难当头之际,不得不穿上将军服。如今,晋阳已收复,微臣的大任该卸下了。”
“你这么年青就当上了领兵大元帅实在难得,朕希望你掌管军队,为后燕而战。”
“谢陛下,微臣实在不堪重任,每一次战争微臣都是沤心沥血,通宵达旦,恐辜负后燕的百姓。微臣因此身体羸弱,精神状态欠隹,容颜不敌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望陛下惜臣,爱臣,给微臣一个恢复健康之身的时间与机会。”
秦江月的所做所为,冯距做梦都不会想到。面对一个言之凿凿,句句是理的秦江月他无言以对。
他再说什么,有力量吗?有权威吗?别以为皇帝就是权威,皇帝的权威在铮铮铁骨面前一文不值。
过了许久,冯距才憋出一句话来:“你真就不喜欢大将军的职位?”
冯距以为秦江月是他的职位而战,是大将军的俸禄而战。一个浅薄如井里之蛙的皇帝怎会知道胸怀大志意志坚决之人的情怀?
“启禀陛下,微臣从未将大将军一职看得有多重,相反却觉得是个累赘。”
冯距直到此时都没有意识到秦江月为何要辞职?他因此骑虎难下,十分窘迫。
片刻的沉默后,冯距转向众大臣:众爱卿以为如何?”
张翰祥最明白秦江月辞职的真意,他决定配合他的以退为进的行为:“启禀陛下,秦将军所言系肺腑之言,望陛下恩准。”
别的大臣也不说什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秦江月从递上辞呈就跪伏在地,冯距曾经让他平身,但他没有。他要让冯距看到他的决心。
“其他人呢?”冯距望了望朱颜赤,“朱爱卿以为如何?”
“禀陛下,微臣与张大人意见一致。”
冯距见没有自己的退路,秦江月又坚决辞职,他只好应允。
飓风将自己的赏银直接抬到了秦江月的官署,她告诉秦江月,原打算这些赏银分给骑兵营先遣队死亡士兵的家属,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她的赏银可以用来奖赏此战有功的将士。
“秦将军,赏银虽少,也比没有强。我将此银献出请你发给有功的将士。”
“不行!这是皇帝赏给你的,我岂敢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