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这学期才坐同桌的，都一样属于班级里的差生，被安排在了教室的最后面。

    之前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很快，就因为同病相怜，话题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发现两个人都喜欢追星，喜欢的明星还都差不多之后，两个人有了更多的话题。

    志趣相投，让两个人的感情火速升温，几乎形影不离，做事也相互影响。

    就比如说骗钱买某特定品牌酸奶获得投票机会的主意，就是邱露露出的。

    但是邱露露这孩子也不过和谢灵灵一样，处于青春叛逆期，做的很多事情，是完全没考虑过后果的，所以也就很容易做下错失。

    邱露露本身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孩子，她本性还不错，在谢灵灵的事件中，她算是为数不多始终相信谢灵灵的人。

    在谢灵灵失踪后，她也一直尽心帮忙寻找，而看了谢灵灵的经历，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警示，她退圈了，再没有过追星。

    好好学习，慢慢成绩赶上来，也考了一座不错的大学，之后过完了普通女孩的一生。

    而一直没找到的谢灵灵，则成为了她青春的一个痛点，也仅此而已。

    可谢灵灵的人生，似乎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从此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两个女孩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也让不少的人唏嘘不已。

    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自尊心都很强，听到好友的话，谢灵灵一阵窘迫，她没要到钱，不能和邱露露一起去买酸奶给爱豆打call了。

    “我妈不肯给，她还怀疑我骗她了，中午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一场风暴等着我呢，啊我死了。”谢灵灵两条胳膊往前一伸，头往课桌上一倒，和邱露露小声的诉苦。

    “没要上？”邱露露倒是没有嘲笑谢灵灵，她们两的行为虽然有错，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好。

    于是，听到谢灵灵没要上钱，也只是苦了脸，没有指责她‘办事不利’。

    “若就我这一千块钱，买不到几张推荐票啊。”邱露露掰着手指头数，“一箱子酸奶一百块钱，一千块能买十箱，但是最多也就出三四张，杯水车薪啊。”想想，邱露露都觉得绝望，然后和谢灵灵一样，两条胳膊带着脑袋趴在了课桌上。

    当初提这个建议其实她也就是脑袋一热，然后就干了，但是谢灵灵没成功的要到钱，倒是给了她思考的机会。

    “这些商家也太奸诈了，十箱子也不过才放三四张推荐票，一个个都是黑心的奸商。”谢灵灵有气无力的吐槽。

    收集推荐票实在太难了，她们又还只是学生没什么钱，这样的方式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攒够可观数目的推荐票。

    就是她和她妈要到了钱，其实能得到的推荐票能为爱豆获得的助力也有限。

    其实，不过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心理在作祟，觉得所有人一起努力，爱豆就能出道，但是今日这个小挫折，让两个女孩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很多事情，就怕思考，若是让人一直处于疯狂的状态，人就会越来越疯狂，但是只要一给他个间隙让他思考，他就有可能会清醒过来，再之后你再想蛊惑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很多做洗脑工作的人都会对被洗脑的对象反复轰炸强调要洗脑的内容，只要不给洗脑对象思考的时间空间，洗脑的成功率就大大增加了。

    而这些选秀节目的策划部，也深谙其道，知道怎么才能最大程度让节目的观众为选手助力，在他们的洗脑下，不助力选手，你甚至会自我产生负罪感，觉得不为选手们做些什么就是对不起选手。

    谢灵灵和邱露露这两个女孩子，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那些策划部打磨了无数次的台词通稿，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女孩子们的内心，让她们哪怕欺骗父母要钱，都要给爱豆打call。

    “灵灵，你说要不我们别买酸奶了，我们放学一起去吃大餐怎么样？我请你吃，反正钱都要出来了，也不能退回去。”邱露露忽然兴奋地提议。

    想明白自己两人就是花两千块钱买酸奶也得不了几张推荐票，对爱豆的人气增长只是杯水车薪后，邱露露竟然豁然想通了。

    既然没什么用，还不如把钱花其他地方呢，说实话，最近两人全部的零花钱几乎都用在买那个牌子的酸奶上了，这个牌子的酸奶他们都快要喝吐了。

    这还是在送了同学大半的基础上，不然就真要见了这个牌子的酸奶，不，是见了所有酸奶都要吐了。

    频繁大量地只吃某一种食物，任谁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