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陪他经历过冷家风雨飘摇时的日子,知道那让他有多艰辛。她着实不希望再看到他受为难。
凌子阡看着女儿一脸善良的同情,心里已知八九:这孩子并没有在感情里深陷。对冷非凡,她有的欣赏打过喜欢。
所以神色轻松的开解:“不用担心。当年盛世的形势那样凶险,他也挺过来了。那小子……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孩子。爸相信他既然敢这样做,必是做了全盘的谋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白鸽将信将疑的点头。
凌子阡在心里怅然若失的叹:那小子,倒也是个最佳女婿人选。不过人家另有所爱,他也不是那种愿意强人所难的人。
洛城。
夜幕初上。
位于西南富人区的苏家晚餐刚刚摆上桌。佣人向坐在客厅轮椅上的看报纸的女人躬身行了个礼:“夫人,可以开饭了。”
苏鸿帆恰好从楼下下来:“妈,我不吃了,今晚有个应酬我得出去一趟。”
苏浅溪收了报纸摘掉老花镜递给旁边的佣人,也不看自己儿子,只低沉的“嗯”了声:“别喝太多酒。”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很大的响动。
苏沉沉半躬着身体一身酒气的进来。香奈儿单肩小包被她顺势摘了扔到门口的地上。
“又喝成这样回来!”苏浅溪黑着脸一边发飙一边摁了轮椅的电动摁扭,轮椅朝门口的方向去了。
佣人很有眼色的跟过去扶在轮椅后。
苏鸿帆则深皱着眉头连忙绕过沙发,率先赶到门口,将醉成一滩的苏沉沉扶起来:“每天总这样,怎么成?”他的话里满是心疼。
苏沉沉不知道喝了多少,此时酒气冲天,连站都站不稳。她一边被苏鸿帆架着,另一边扶着墙才勉强站直了。
“女孩子家,每天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苏浅溪并没有半句关心,而是厉声指责。
苏沉沉像是听惯了无感,也像是没听到,直接不理睬她,拨开苏鸿帆的手,含混着问了句:“哥,你要出门吗?”
然后也不等苏鸿帆的回答,软软的抬腿向楼梯方向走。
“给我站住!”苏浅溪见她这幅不理不睬的样子,顿时更怒。喝住她,便把轮椅移到她面前挡着。
她怒目瞪着女儿,越看越来气,竟脱口骂了句:“废物!”
苏沉沉醉意朦胧的脸上一抹痛苦的表情急速划过,而后她冷冷一笑,向前趔趄了下,双臂撑到母亲轮椅的两侧:“妈说我是‘废物’?”
她难以置信的问。
苏浅溪近距离看着女儿,真恨不得抽她两耳光。
苏沉沉却莞尔一笑,甜甜的说:“是妈教的好呢。”
“你……”苏浅溪再没半点迟疑,甩手两巴掌“啪”“啪”打在苏沉沉脸上。
安静的房间里两声脆响,惊得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苏浅溪打完尤不解气,一掌掀过去,将醉蒙蒙愣在面前的女儿猛得推开。
苏沉沉先前在全世界面前已经丢够了脸,借酒浇愁了月余,与母亲本来就犹如坚冰的关系这下坏到了极点。今天她终于忍不住打了她。苏沉沉此刻痛苦到心灰意冷。所以苏浅溪推她,她半点没躲,并顺势向后仰倒。
苏鸿帆此时反应过来,两步冲过来,将就要倒地的妹妹搂紧怀里,扶正。转而压着怒火对母亲说:“妈,她是您的女儿,她现在失恋,已经很痛苦了。您能不能在这种时候关心她一下?”
“女儿?你首先问问她当得起‘废物’两个字吗?”苏浅溪气势汹汹的反问。
停顿了下,尤觉怒意难平,又厉声说:“从十七岁让她接近冷家,这么多年了,竟一点突破都没有!让她去黏着楚兰馨,把她伺候好了,进冷家门是迟早的事。可你看看她做的好事?半道儿撤了,自己去接触冷非凡。能做好也就罢了,五年前废了多大心机,不还是白白给那个叫‘曲雨荷’的贱丫头做了嫁衣裳?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不长记性,非要耗着冷非凡!楚兰馨才是盛世的皇太后,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你不用,活该你现在遍体鳞伤……”
“妈……”苏鸿帆烦躁且无语的打断自己母亲,万般不可思议的问:“……您觉得从五年前到现在您做的事都是对的吗?难道您一点都不觉得后悔?你逼着自己儿子女儿跟着您一起去戕害他人,您觉得这……理所应当,对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可耻、应该忏悔吗?”
苏鸿帆想起五年前一时没原则做过的错事,简直痛悔不已。
“住口。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苏浅溪被自己儿子的一番话说的有些乱了方寸,她慌张的顿了顿,才硬撑着气场说:“苏家现在岌岌可危,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靠冷家……”
“别再把振兴苏家当借口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苏鸿帆这些年听够了这些由头。他不留半点余地的打断母亲:“我早就说过,苏家企业既然交给了我就听我的,我一定还您一个响当当的苏氏集团,比外公在世的时候更强盛的苏氏集团。可您呢,有听过吗?您只知道一意孤行的针对楚兰馨。您和楚兰馨到底有什么私仇?那个叫曲雨荷的女孩又到底和您有多大的仇?让您当初那么狠心的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