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有些恼羞成怒,拧眉瞪着他。
顾彦青终于被她这种近乎排除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苦。他不由自主长叹,而后颓然说:“……不是冷非凡。”
说完捞来旁边的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沈时光在门外狂躁的摁门铃。
脑子里冷非凡说过的别的话他已经不记得了,心心念念只记住了一句:“……如果不想让我把白鸽这个罪魁祸首扔下飞机的话。”
冷非凡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很辣,他从不怀疑。尤其是在遇到和曲雨荷有关的事情上,他会理、智、全、无!
所以沈时光不敢怠慢。
只是,门没叫开,反而招来了一群不知什么身份的黑衣人。
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架离了现场。
而在门里,顾彦青的房间。
顾彦青似乎有很多话要跟雨荷说,结结实实堵在门口,寸步不让。
雨荷这时心里绝望极了,也无措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似乎真的“疯了”的顾彦青,只好站在那里不肯说一句话。
顾彦青见她不动了,才靠在门框上,很疲惫很不好过的样子。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这辈子一定就是他了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幼稚?别扭?对你毫不温柔?总是让你哭?”
这样说起来,冷非凡的确恶劣至极。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傻姑娘到底图他什么!
雨荷神情有些恍惚。顾彦青能这样跟她说话,就表明他又变回之前那个安全又贴心的彦青哥哥了。
散去的酒劲儿似乎一下子又全回来。雨荷脑袋晕晕的,不想说话。
顾彦青试探性的伸出手揽在她肩上,看她并没有抵触,才收了收手臂将她扶着缓缓靠向自己的胸膛。
“跟我说句话吧傻姑娘,不然我心好慌。”他低低的,祈求一般。
雨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还了魂儿似得叫他:“彦青哥哥……”
“嗯?”
“你说天上的月老在牵红线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两个人的具体背景和身份?我和冷非凡如果抛开缘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起……”刚才的沉默里,她很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
可缘分这东西,她控制不了,他也控制不了。
那年野外生存训练,当冷非凡被骗跳下水去救她那一刻起,她便认定了他。
雨荷闭着眼,语言渐渐模糊。她太累太困,酒精作用下,她撑着意识保持那么长时间的清醒,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顾彦青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感觉到安全、可靠、可倾诉……
她缓缓的接着说:“五年前,他们都告诉我:有我在,冷非凡就完成不了他的使命、就会很危险、死于非命。我认了,听了他们的话。几乎拼了性命推开他。”
“可我不舍得走远。五年来十一次搬家……你们谁都不知道我揣了多重的心机。因为他一直不来找我,我以为他是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动一动、挪一挪,好让站在高处的他看见。我,在这里。等他。一直在等……”
“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他来找我。”
“你们说我鬼迷心窍也好,说我执迷不悟也罢,除了他,这辈子和谁我都觉得是在将就。”
“而偏偏我不想将就。”她的声音忽然半哑,像搅进去了沙子。
“彦青哥哥……对不起。你对我的好,除了辜负,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我这里、这里……这里……”她说着小手指头点着自己的脑袋、心脏、手心、甚至肩膀、肚子,哽咽的顿了很久才继续说:“……浑身上下都是冷非凡。”
“我爸昨天来找我,让我跟他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签下去非洲的派遣协议,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我就是觉得好难过。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就这么难?你们谁都不帮我,还处处拉我后腿……”
“曲雨荷……”听到委屈处,顾彦青忍不住打断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算了。
说什么呢?
说:傻瓜,哪一次我没帮你?哪一次你被他惹哭、伤心的找到我的时候,我没帮你擦干眼泪修复好伤口重新将你送到他的怀里?
说:如果这辈子真的情深缘浅至此,那么我认命。掩藏好自己滴血的伤口默默站在你身后,无论你何时转身,都能看到我的微笑?
别逗了!
这不是他顾彦青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