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完小吃,兔子又奔哒地带着杨扬去逛了小镇夜市一番,骑着摩托车带着她一路兜风一路大声唱歌,还跑到了灯塔上去看日出。(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黑漆漆的夜里,高高的灯塔上唯有最顶端的探照灯亮着,杨扬看不大清楚脚下的阶梯,紧紧地攥紧了兔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在灯塔环绕在外的楼梯上。
海风吹起了少年的发,他高且瘦的侧影在昏暗中显得倔强而坚强,杨扬不经意间的侧过脸去,少年不羁的侧脸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唇边肆意张扬的坏笑,眼里燃烧着的火焰永远不熄。这就是兔子,她大小就认识的兔子,只是不知为何,眼下的这一个他,陡然间增添几分她所不知道的陌生。
她突然想起了姚子炫,和兔子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和想法的少年,只是他的眸子里,总有一份看不清的落寞,仿佛他总处于离他们遥远之外。他很快就要出国去了,再过几年,他们就要上大学,那时候,又是一次分道扬镳。也许,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杨扬低头瞧着兔子牵着的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诧异地发觉,自己已经是习惯了这一份温暖,习惯和宝贝一道舔着雪糕逛夜市,习惯了看小玄子和兔子一起弹奏。她突然间觉得前程飘渺,看不清楚每个人到底未来,就如同这脚下的阶梯,在暗处看不清楚,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往前去。
“杨扬!”兔子欣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杨扬的思绪。他突然指着头顶上一处,大声道:“你看,是巡逻的直升飞机!”
杨扬抬头,果真看到海平面上一架直升机飞过,那呼啸而过的滑翔桨的声音在头上掠过之时,与翻腾的海浪声音混合一起,显得如此地贴近。飞机上的灯光在暗夜之中如此显著,身在飞机上的人,不知当他们俯视这一片海域时,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杨扬看着那飞机在灯塔处只是片刻的逗留,继而绕过海岸朝另一个方向去。
“要飞走了!”兔子拉着杨扬加快了脚步,再绕过一个楼道,脚下就是灯塔的顶层。二人看着直升机绝城而去,那顶部闪亮的灯光也尾随而去。心中不免激动中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被第二轮的视觉冲击而代替。环绕着海域亮起的探照灯,如同勇敢的使者,拨云逐雾一般扫开了一切黑暗。所到之处,亮光拨开了黑夜的面纱,寂静的海域下沉沉的能量,光线显得如此的柔和。好似一位耐性的母亲,在安抚着沉睡中的婴儿。
海风伴着咸咸的味道在心底的某一处绽放开来,杨扬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走到边缘栏杆上,从上往下看。哗然的高度差距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无与伦比,一边是宣泄澎湃的海洋,一边安静的陆地。往海上一看,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携着喧嚣的海浪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灯塔底部。那声势浩大之感,仿佛就要冲倒整座灯塔,但当灯光转移到这边海域,又觉得它只是吵闹的孩子,淘气地在闹母亲罢了。
“这里是我最常来的地方了,小时候偷偷爬上来几次,那时候还小,爬得越高就越兴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谁知道等往边上一看,瞬时就腿软了,也不敢爬下去。在原地想哭又觉得憋屈,坐了好久好久才敢下去。”兔子自嘲地摸着脑袋,提起当年自己的丢脸行径,嘿嘿直笑。
“那时候你才多大?就敢一个人往这里爬?”杨扬不禁好奇。
兔子想了想,回道:“总之还没有上学,多大我倒不记得了。”
那肯定不超过六岁,杨扬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就这么一点点大的小屁孩还敢三更半夜爬灯塔来着,胆子不是一般的肥,也只有兔子这厮能干出这档子事来了。她对兔子的天生大胆再一次有了新定义,看来兔子也不是每一次都在装大头来着。
“这里很少有人来,白天里倒是过来拍照的游人,到了晚上,可就彻彻底底成了一座空城。”兔子摸着灯塔中央高高的塔壁,露出迷恋的表情。他靠着墙边坐下,看着远方的海域,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这里住了另一个我,有时候跑来在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宿,若不是怕姑妈说我,我都打算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