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扬拉开谭宝贝的手，没好气道：“我又没有发热，你以为我犯傻了？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来着。我都想好了，我不想学文科，我文科虽然还不坏，但那只限于我的成绩，我倒是挺乐意去理科班的。再说了，报理科的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什么表情？”

    谭宝贝眯起了眼睛，严肃地摇摇头，道：“不对劲，你这丫头不对劲。”怕杨扬有反对意见，她忙接着道：“我说的不是选理科的事情，而是杨扬你好像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嘛，我暂时还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这丫头古古怪怪的。”她站起身来，绕着杨扬走了好几个圈，任是将她上上下下研究了一番，才肯罢手。

    实在是受不了谭宝贝的深度研究，杨扬忍不住直偷笑，她学着兔子翘起了手垫在脑后，故意道：“好吧，那你就好好瞅瞅，我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查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得谢谢那根筋才是。”

    收集完全班同学的意愿书，杨扬负责交齐到班主任办公室去，才准备踏入办公室，就听闻里头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杨扬的脚步不禁就此打住，站在门外不动了。

    “姚子炫，你的托福成绩很优秀，我看进名校没有什么问题了，高二这一年很关键，我劝你就少去参加社团了，明年你不是还有去面试的推荐吗？多把心思放在上面，老师我很为你骄傲，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地进入常青藤名校。”这个声音杨扬认得，应当小玄子的班主任方老师。小玄子是他的得意门生，一向都是全校第一，小升初和初升高他都免试直升的，可想而知多让老师感到自豪，毕竟这么让人省心的孩子不多见了。

    小玄子的回答依旧不卑不亢：“方老师，我明白你的苦心，我参加社团也算是一种劳逸结合，而且高二这一年我不想再参加任何学科的比赛了，申请学校的事情也很多，我想专注于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至于明年的面试推选，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要放弃所有的竞赛？”方老师的语气不免有些失望，虽说先前小玄子已经推掉了几个全国性的竞赛。但大家都知道，若是小玄子参加的话，除了第一，他绝不会拿第二。可方老师的苦口婆心未能打动小玄子，她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忍不住叹气连连，真是想不明白这孩子的想法，怎么平日里特别聪慧的娃就点不通？

    杨扬靠在门外面听了老半天，猜想着对着沉默寡言的姚子炫，方老师的表情怕是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小玄子怕是要招架不住了吧？她赶紧敲了敲门，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果不其然，方老师一见有外人在，咳嗽了一声，托了托酒瓶底子厚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里端正的态度，对着小玄子不再说什么。

    杨扬自然是喊了一声“老师好”以后，将意愿书交到了方老师手里，解释道：“这是我们班的选科意愿书，方老师，统一都交给你。”她偷偷打量了小玄子一样，他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但目光触碰到杨扬时，眸子里透出一丝笑意。进来得这么及时，怕是早就在外头偷听了许久了吧。

    方老师给杨扬这么一打断，的确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意愿书，就让他们都先回去。小玄子跟杨扬就跟撒欢似的赶紧撤队了。一出门碍着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忍住没敢放肆，一脸走出了主教学楼，杨扬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方老师的那个表情，几乎就要捶着胸口叹息你个不争气的娃了。你说你怎么就舍得看着方老师她郁闷成这样？”

    杨扬笑眯眯的样子让小玄子豁然一松，他吹了一声口哨：“所以你没见我都不怎么说话了，就怕伤着了方老师的脆弱心灵，等会儿她又会捂着心口哼哼了。”

    他甚少如此地坏笑，开始口无遮拦，一点都不在乎形象，杨扬一挑眉，估计这娃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如此得瑟了。哪里还有平日里一派王子阁下彬彬有礼的作态？别人总觉得小玄子这人面冷心冷，对谁都是酷酷的，寡言少语，还是和杨扬他们一道时才恢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