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那三层云里,一下子涌出无数白甲白发白枪的怪异男子,他们的脊背上,却都是一双黑褐色的翅膀。(狂∫亻∫小∫說∫网)[wWω.♀xIao♀sHuo.♀Kr]扇腾间,无数白银的枪头扎过来,齐刷刷的对准了擅入的三人一鹰。
“误会误会,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是坏人!”如今蓦地高举双手,可腿上用劲一差,整个身子立刻倒悬在空中,像只四脚朝天的蛤蟆。
他却笑嘻嘻,倒着看去,那些人的脸色,甚至是眼珠子,竟然都是白色的,雪做的一般。
“人类!”带头的一个白色将军看了他们几眼,蓦地失声而叫,似乎对人类有着极大的戒备,便甩口而出一句军令。闻的那一声,无数林立的白色枪头再次挺进一步,冷冰冰的贴在了如今的腰上。有人微用力一挑,又将他挑的翻转过来。
厉云脸色一冷,正要伸手拔剑,却掌握不住平衡,宛若在冰面上滑了一跤,一下子就跌坐在虚空里,比那些人林立的人整整矮了半截。
坐着拔剑御敌……总觉得颜面尽失了。厉云羞得脸上溅朱,再也不肯拔剑。
“多谢多谢!”如今忙不迭的对那人称谢,既而笑嘻嘻的学着厉云“坐”下。却忽而想起了什么,一面在怀里掏着,一面解释,“我们不是坏人——你见过这般风流倜傥的坏人吗?”
一旁的厉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恁的油嘴滑舌。
他摸遍了全身,终于从屁股下抽出一面令牌来,口中絮絮叨叨着,“好久都不用了,我竟然放在这里了?”
然而,兵戎相向风之族人一看,竟然全皆变了脸色,那为首的将军模样的人,竟然端正的行了个军礼!那面令牌,就是天照相赠的蝴蝶令。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贵客!”如今看准了他们的敬重,笑眯眯的想蹭上去,可起不来,便磨蹭磨蹭的移动着屁股,这才揪住了那个白色将军的衣袖,勉强爬起。
白色将军任他搭着肩膀,面有怒色,却不敢顶撞,沉吟了一下,终于低吼似的说,“请到底云上的客舍休息。你们干什么来的?”
他的口气直来直去,带着行伍的干脆果断,却也直白的让人无法忍受。
厉云瞧如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黑色翅膀,好奇心大盛。终于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道,“此来想觐见圣上,烦劳通传。”
白色将军的脸上却有犹豫,转过头来看了厉云几眼,知道他是个人物,便肃声回答,“这个……恐怕王上不肯接见……我拭一拭。”
然而,旁边的如今搅得他不甚心烦,口气里就生硬了一点儿。
如今却见缝插针的拽住了他的翅膀,又捏又弹,好奇发问,“你们跟乌鸦是近亲吗?这翅膀是真的吗?可不可以送我一双?”
白色将军终于忍受不住,粗鲁的撸开他的手臂,火冒三丈,“你奶奶的!”
“我奶奶?”如今耍惯了装傻充愣,瞪大了眼睛,“我奶奶才不长翅膀呢——你们跟我奶奶什么关系?”
白色将军终于忍无可忍,猛然一挥手,四下的众人立刻围上来,就要将他扭住。
然而,如今一扬手,啪的一声就将那枚蝴蝶令打在一人脸上,直留下个蝴蝶的印记。周身的人瞧他摊出蝴蝶令来,忽而都顿了一步,扬手敬礼。
也不知蝴蝶小姐究竟给了他们多大的恩惠,竟然受到全国人的顶礼膜拜。
白色将军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怠慢,猛一挥手,冷冷的蹦出一个“请”字。
厉云也觉得脸色挂不住,低低的哼了一句“劳烦”,终于一使劲抓住了那叫嚣的纨绔公子,毫不留情的堵住了他的嘴。
四下里立刻涌上来一群白色风族人,簇拥着他们,朝地面缓缓降下去。
便在此时,那天云之上的风移城堡,忽而又被扔出一个人来,在云层里惊叫着滑过一个大弧,噗的一声掉出天空之城的结界去了。
厉云抬首远望,不明所以,却听得旁边的白色将军,蓦地就暗暗的骂了一句。
一双脚可算是落了地,却依旧让人心中惴惴——他们脚下的,哪里是土地,分明就是大朵大朵的云彩,简直是腾云驾雾。
放眼看去,四周的景色陈设也与中州无疑,只是云朵飘摇,似乎有仙气笼罩。
白色将军终于将一行人带到个独门里。这街道也奇怪些,所有的门铺都是朝一面开,看起来整齐有序。
独门外已经站着两个戎装的白色兵士,看样子这客栈属于官驿。瞧着一队人簇拥着三四个穿着怪异的人类前来,所有的人都是好奇且警戒的。一路上行来,如今只觉得自己身上全是滴溜溜的眼珠子。
因此进门前,他故意先抖了抖衣衫,看能不能抖下一地眼珠子来。
紧接着便入了门,才知道与中州简直大相径庭。那一桌一椅全是云彩所做,而且竟然还有彤云和霞云之色,乌色与青色之分。只一面镜子是真实的所在,却不是古铜所铸,而是由水银浇铸而成,亮闪闪的恍若银月,照起人形来也纤毫毕现。